第一幕：困顿的“幸福”
第一章：十五万的手术费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像是浸透了每一个角落，冰冷又刺鼻。
医生的话言简意赅，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林晚的心口。
“周淑芬家属，病人的心脏情况你们清楚，三根主要血管堵塞，搭桥手术必须尽快做。费用方面，预估十五万左右，先去准备一下吧。”
十五万。
林晚站在病床前，看着婆婆周淑芬那张因疼痛和虚弱而苍白的脸，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抽搐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
“好的，医生，我们知道了，谢谢您。”丈夫陈默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医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门一关，压抑的空气几乎让人窒息。
陈默颓然地靠在墙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地抓着头皮。林晚能看到他宽阔肩膀细微的颤抖。他们所有的存款，卡里清清楚楚，只有五万三千块。连手术费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我去找同事借……”陈默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无力的绝望。他是个极要面子的人，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苍白。这年头，谁又能轻易借出十万块？
“不行。”林晚打断他，声音却异常冷静。她走到陈默面前，轻轻拉下他折磨头发的手，握在自己微凉的手心里。
然后，她做了一个动作。
她慢慢抬起右手，无名指上那枚小小的、却是她最珍视的铂金戒指，在病房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却坚定的微光。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也是她和陈默的订婚信物。
她没有丝毫犹豫，利落地将戒指褪了下来，塞进陈默汗湿的手心。
“拿去当了吧。”林晚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在陈默心里激起巨大波澜，“我问过了，这戒指虽然不大，但工艺和材质不错，应急的话，应该能当个两三万。加上我们的存款，差不多……够一半了。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
陈默猛地抬头，眼眶瞬间就红了。他看着掌心里那枚还带着妻子体温的戒指，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晚晚……这不行……这是妈留给你的……”他声音哽咽。
“救妈要紧。”林晚斩钉截铁，眼神里没有一丝不舍，只有决绝，“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快去！”
陈默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林晚紧紧搂在怀里，手臂箍得她生疼。林晚能感觉到他滚烫的眼泪滴落在她的颈窝里。
她没有哭，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无助的孩子。
这一刻，所有读小说的姐妹都能懂，那种为爱牺牲、为家庭豁出去的共情，拉满了！
离开医院，林晚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电动车回家，给婆婆拿换洗的衣物。
初夏的风本该是暖的，吹在她脸上却只觉得凉。
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日常的点点滴滴：
婆婆周淑芬，一个节俭到骨子里的人。洗菜的水要留着冲厕所，淘米水要留着浇花，晚上看电视绝不开大灯，只点一盏昏暗的节能小台灯。林晚自己呢？护肤品用到空瓶后，总要加点水晃荡晃荡再用几次；网购永远先领券比价，为了省几块钱能刷半小时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