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栋熟悉的别墅前，我却迟迟不敢按响门铃。
我该以什么身份进去？
一个被扫地出门的骗子？一个抛弃儿子的狠心母亲？
正在我犹豫不决时，别墅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走出来的，是管家王妈。
王妈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眼眶就红了。
“太太……不，沈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王妈，”我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小辰呢？小辰还好吗？”
王妈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小少爷他……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为什么？”我的心猛地一揪。
“因为……因为沈清小姐。”王妈的脸上露出愤恨，“她昨天当着小少爷的面，跟先生大吵了一架，说……说她不是小少爷的亲生母亲，说小少爷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什么？！”我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沈清，她怎么敢！
我推开王妈，发疯似的冲进了别墅。
04
我直冲上二楼，小辰的房门紧闭着。
我疯狂地拍打着门板：“小辰！开门！是妈妈！妈妈回来了！”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小辰！你开门啊！你别吓妈妈！”我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滚！你不是我妈妈！”房间里，终于传来了小辰嘶哑的哭喊声，“我没有妈妈！我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野种”两个字，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小辰，你听妈妈说，你不是野种，你是妈妈最爱的宝贝……”
“我不要听！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滚！”
他歇斯底里的哭喊，让我心如刀割。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回头，看到了季宴舟。
他站在楼梯口，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他的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你回来了。”他说，声音沙哑。
我没有理他，继续拍门：“小辰，你开门，妈妈求你了……”
“没用的。”季宴舟走上前来，拉住我的手腕，“他从昨天开始，就不让任何人靠近。”
“都怪你！”我甩开他的手，崩溃地冲他吼道，“季宴舟，你为什么要把沈清那个疯女人留在家里！你知不知道她对小辰说了什么！”
面对我的指责，季宴舟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那眼神里，有愧疚，有无奈，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沈瑜，”他忽然开口，“一年前，你发给我的那条短信，是真的吗？”
我愣住了。
那条我以为他永远不会看到，也永远不会相信的短信。
【季宴舟，如果我说，那一夜的人，其实是我，你信吗？】
我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真的，对吗？”他逼近一步，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那一夜，在酒店里的人，是你。小辰，是我们的孩子。”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我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不，他不是知道，他是一直在等我亲口承认。
“是。”我闭上眼，泪水滑过脸颊，滚烫得灼人，“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