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了。
我转身跑下楼。
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不能再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跑到他面前，他身上的汗味和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你……”我刚想开口。
他却先一步，拉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我拖离了人群。
他把我拽到体育馆后面的小树林，这里很安静，几乎没有人来。
“你下来干什么？”他松开我，语气还是很冲，却没了之前的戾气，“看我笑话？”
我看着他嘴角的伤，摇了摇头。
“我……”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两张，笨拙地想帮他擦掉嘴角的血迹。
他躲开了。
动作快得让我有些难堪。
“别碰我。”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别碰他！他会疯的！】
【天哪，安安主动关心他了！沈驰的脑子是不是已经宕机了？】
【他不敢让安安碰啊！他怕自己忍不住做出什么禽兽的事情来！】
【小驰内心OS：她为什么要关心我？她是不是也喜欢我？不，不可能，她肯定是觉得我给她丢脸了。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再对我好，我就要忍不住亲她了！】
看着这些虎狼之词的弹幕，再看看沈驰那副想靠近又不敢，想推开又舍不得的纠结样子，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没再坚持，把纸巾塞到他手里。
“自己擦。”
他捏着那两张薄薄的纸，像是捏着什么烫手山芋。
“程安，”他忽然叫我的名字，声音很低，“你以后，离阳台远一点。”
“为什么？”
“危险。”他憋了半天，吐出两个字。
我看着他，这个总是用最凶的语气，说着最关心的话的少年。
“沈驰，”我也叫他的名字，“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决定不装了。
我要一个答案。
他浑身一震，像是被我的直球打懵了，眼神闪烁，不敢看我。
“谁对你好了？”他嘴硬道，“你少自作多情。”
【来了来了！他急了他急了！经典否认三连马上就要来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安安冲啊！别被他骗了！A上去！】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向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心滚烫，还带着薄茧，被我握住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这些是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空调，红糖水，早餐，胃药，还有刚才……你是在为我打架吗？”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05
“我说了，让你别自作多情！”
沈驰猛地甩开我的手，力气大得让我后退了两步。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给你带东西是顺手！打架是因为那家伙犯规！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他语速极快，仿佛话说慢了就会暴露什么。
【哈哈哈哈，教科书式的傲娇！】
【顺手？顺手顺到校医院去了？】
【他说谎的样子好狼狈，但我好爱。】
看着他这副死不承认的样子，我反而不生气了。
如果他真的对我毫无感觉，又何必这么激动地否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