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立刻把小杰拉到自己身后,厉声呵斥道:“小杰!谁让你来后院的?爸爸不是说了,不许你来这里玩吗!”
小杰被她吼得一愣,委屈地瘪着嘴:“可是我想找奶奶玩……爸爸说这里有‘大虫子’,会吃小孩,是真的吗?”
大虫子?
我的心头猛地一紧。
这是陈强用来恐吓孩子的借口。
他怕孩子无意中发现地窖的秘密。
“胡说八道什么!”李梅的语气更加严厉,“快回屋里去写作业!不然晚上没饭吃!”
小杰被吓得眼圈一红,不敢再说什么,转身跑回了屋里。
李梅的脸上,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慌和恼怒。
她扶着我站起来,语气生硬地说:“妈,后院风大,我们回屋里去吧。”
我顺从地点点头,嘴里却痴痴地问:“虫子……吃人的大虫子……丽丽是不是被虫子吃了?”
李梅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拖着我,快步往屋里走。
她的沉默和儿子的谎言,像两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为了钱,他们不仅囚禁了丽丽,还用如此恶毒的谎言来欺骗自己的孩子。
晚上吃饭时,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
陈强和李梅都显得心事重重,时不时地用眼神交换着信息。
我依旧扮演着那个痴呆的老人。
我假装胃口不好,看着满桌的红烧肉、清蒸鱼,却皱起了眉头。
“肉……不好吃……我要吃青菜……”
李梅不耐烦地夹了一筷子青菜到我碗里:“妈,有的吃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
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将碗里的一大块肉用纸巾包起来,塞进了口袋里。
我的女儿还在地窖里挨饿。
这些畜生吃得满嘴流油,我的女儿却连一口干净的饭都吃不上。
我要把肉带给她。
夜深了。
我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大约凌晨一点左右,我听到了轻微的开门声。
是李梅的房间。
我立刻屏住呼吸,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像一只猫一样,无声无息地贴在门后,从门缝里往外看。
我看到李梅鬼鬼祟祟地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她端着一个盘子出来了,盘子里的东西很简单,就是一碗白饭和一点咸菜。
果然。
她端着盘子,熟练地绕到后院,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我心脏狂跳,我知道,她是去给丽丽“喂食”了。
我等待着。
大约十分钟后,我听到了她回来的脚步声。
就在她快要经过我房门的时候,我故意用脚踢了一下门,发出了“咚”的一声轻响。
走廊里的李梅,吓得瞬间僵在原地,手里的空盘子差点掉在地上。
她猛地回头,看向我的房门,眼神里充满了惊惧。
我迅速调整好表情,然后慢慢地打开房门,装出一副睡眼惺忪、到处乱逛的样子。
“我……我要找厕所……这是哪啊……”我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李梅看到是我,明显松了一口气,但脸色依旧难看。
她迅速恢复镇定,对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妈,您怎么还没睡?厕所在那边。我扶您过去。”
她走过来,想要搀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