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继续分析：“那厉鬼怨气虽重，却未滥杀无辜，说明其理智尚存，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或许……可以尝试与它沟通，了解冤情。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去清河县，从阳间这条线查起。”
清羽素来佩服师妹的智慧和胆识，见她说得有理，当即点头：“好！师妹，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查，我们就怎么查！”
第二天一早，两人辞别靠山屯村民，言明要去别处云游。离开前，清璃悄悄在张婶家周围和村口要道，用特制的灵石布下了一个小巧的“阴气感应阵”。此阵对寻常阴魂无效，但对秀娘（她已从村民口中得知厉鬼生前名讳）那种怨气特异的厉鬼有奇效，一旦其靠近，清璃便能立刻感知。
两人一路无话，心中都压着沉甸甸的石头，向着清河县方向而去。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三章 夜审冤魂，真相骇人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清璃和清羽施展轻身术，如两道青烟般悄无声息地返回靠山屯。村中灯火俱灭，唯有偶尔几声犬吠划破夜的宁静。清璃布下的阴气感应阵传来清晰的波动——秀娘的鬼魂，果然又回到了张婶家附近，而且这次，它似乎没有急于附身，更像是在……徘徊、等待。
两人隐匿气息，悄然靠近。月光下，张婶家的小院笼罩在一片清冷的光辉中。院墙角落，一团比夜色更浓稠的黑影蜷缩着，依稀能看出一个模糊的女子轮廓，正是秀娘的鬼魂。它没有像上次那样狂暴，而是微微颤抖着，散发出浓郁的悲伤与怨愤，低低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直接作用于人的神魂，令人闻之心酸。
清璃示意清羽在远处警戒，自己则缓步走出阴影，为了不惊扰对方，她并未激发护体道元，只是将桃木剑倒提在手，以示并无敌意。
“秀娘。”清璃的声音平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我知道你有冤屈。白日里你未曾真正伤害无辜，可见你本性良善，并非嗜杀之鬼。有何冤情，不妨直言。贫道清璃，乃青云观修士，或可助你申冤，让你得以安息，往生极乐。”
那团黑影猛地一颤，啜泣声戛然而止。它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模糊不清、却布满深深怨毒的脸庞，赤红的鬼眼死死盯住清璃，充满了不信任和警惕。浓郁的怨气如同实质般翻滚，似乎随时可能爆发。
清璃目光清澈，坦然与它对峙，周身自然流露出一股中正平和的浩然之气，与那阴寒怨气形成鲜明对比，却并无压迫之感，反而像是一种无声的承诺。
僵持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秀娘鬼魂周身的怨气渐渐平息了一些，那滔天的恨意背后，深藏的绝望与悲恸浮现出来。它不再嘶吼，而是发出一种更加清晰、饱含血泪的精神波动，直接传入清璃的脑海，声音凄厉而破碎：
“冤屈？呵呵……哈哈……天大的冤屈！苍天无眼！地府不公！”
“那狗官吴良德！他不是父母官！他是披着人皮的豺狼！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我的小宝……我的儿啊……他才五岁……那么小，那么乖……他做错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