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跟着几个面黄肌瘦的丫鬟仆妇,个个低着头,眼神里没有丝毫喜气,反而透着麻木和戒备。
这就是七王爷萧澈的全部家当。
前世,我只知萧澈是先帝第七子,因天生腿疾,不良于行,早早便被排除在储君之争外,过着近乎与世隔绝的日子。
萧玦登基后,更是以“静养”为名,将他彻底圈禁在这座王府里,不许他踏出半步。
世人皆以为他是个无权无势、任人宰割的废物王爷。
可谁又知道,就是这个“废物”,在十年后,一手策划了那场惊天动地的“清君侧”,将暴虐无道的萧玦拉下皇位。
只是,前世的他,身边没有我。
他成功得太晚,代价也太惨重。
等他君临天下时,我苏家早已满门覆灭,而他也因常年筹谋,心力交瘁,登基不过三年便撒手人寰。
这一世,我来了。
萧澈,你的命运,我的命运,我们一起改写。
“王爷呢?”
我淡淡地开口,声音因失血过多而有些沙哑。
福伯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我这个新王妃如此镇定,他躬身道:“王爷……在书房。”
“带我过去。”
3.
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和墨香。
一个身穿月白色锦袍的男子背对着我,坐在窗边的轮椅上,正低头看着一卷书。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清瘦却挺拔的轮廓。
他听见脚步声,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都出去吧。”
声音清冷,像山巅的雪,带着一丝疏离。
福伯和春桃等人躬身退下,并体贴地关上了门。
书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走到他面前,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他的脸。
他的五官俊美得有些过分,眉如远山,目若朗星,鼻梁高挺,唇色偏淡。
只是脸色带着一种久不见天日的苍白,眉宇间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色。
这是一个被囚禁的、失意的天潢贵胄。
他终于抬起眼,目光落在我脸上,准确地说是落在我额头包裹着的纱布上。
他的眼神很静,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不起丝毫波澜。
“苏小姐当真是好手段。”
他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当众毁容拒婚,逼得皇上和太后不得不点头,转头便嫁入我这冷宫一般的王府。你到底图什么?”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图的,和王爷一样。”
他瞳孔微缩,握着书卷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哦?本王图什么?”
“图活下去。”
我毫不避讳,“并且,好好地活下去。”
他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更添了几分凉薄:“活下去?苏小姐怕是选错了地方。在这王府里,你只会死得更快。”
“那也未必。”
我走到他书桌前,拿起桌上的一方镇纸,在手中把玩着,“至少,死在这里,比死在宫里,当一个被利用完就丢弃的替身,要干净得多。”
他沉默了,锐利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逡峋,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的价值。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你想要什么?”
“我要与王爷做一笔交易。”
“说。”
“我助王爷摆脱困境,重获自由,甚至……得到你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