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替身试毒,锋芒初露
西都本宅的夜宴,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压抑。玉莺暴毙后,西都群龙无首,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这场为皇弟壬氏接风的宴席,无异于一场鸿门宴。
猫猫垂首站在壬氏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医佐,若非壬氏点名,她绝无资格列席此等场合。席间推杯换盏,言笑晏晏,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试探与算计。
酒过三巡,一道珍馐呈上,是西都难得的鲜鱼羹。侍从照例用银针验毒,银针并未变黑。然而,就在羹汤即将被分食之际,猫猫的鼻尖微微一动,一股极淡的、甜腻中带着腥气的味道钻入鼻腔。
是“相思引”!一种无色无味,连银针都难以测出的剧毒,若非她对气味极其敏感,绝难察觉。此毒发作缓慢,但一旦入腹,三个时辰后便会心痛如绞,宛如相思入骨,直至肠穿肚烂而死。
“且慢。”猫猫突然出声,清冷的声音在喧闹的宴席上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个不起眼的女官身上。壬氏执筷的手微微一顿,侧眸看她,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月君,此羹……恐有不妥。”猫猫上前一步,不顾众人惊疑的目光,端起壬氏面前那碗鱼羹,凑近鼻尖再次确认。
“放肆!”玉莺的一位异母兄弟出声呵斥,“区区医女,也敢质疑宴席饮食?”
猫猫并不理会,而是看向壬氏:“月君,此羹中被下了‘相思引’。毒性隐晦,银针难测,但气味甜腥,细辨可知。”
满座哗然!“相思引”之名,不少人都听说过,乃是宫廷秘药,阴毒无比。
壬氏放下筷子,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哦?你确定?”
“奴婢确定。”猫猫语气笃定,“若不信,可寻一犬试之,半个时辰后必有躁动不安之状。”
壬氏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视线扫过在场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落回猫猫身上:“那你可知解法?”
“需以三钱黄连、两钱金银花,辅以绿豆甘草急煎服下,可解大半。但根除需连续服药三日。”猫猫对答如流,神情镇定。
这番精准的辨毒与解毒之言,让在场所有人都收起了轻视之心。谁能想到,皇弟身边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医女,竟有如此本事?
壬氏忽然轻笑一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伸手将猫猫拽至自己身侧。他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丝玩味的危险:“爱卿如此本事,留在身边仅仅试毒,真是屈才了。看来,本王得将你看得更紧些才是。”
猫猫心中一凛,垂眸避开他过于锐利的视线,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奴婢职责所在,不敢称屈。”
宴席不欢而散。回到临时安置的药房,猫猫正准备清点药材,心头却莫名一跳。她快步走到角落的药箱前,发现锁扣有被撬动的痕迹!打开一看,里面被翻得杂乱不堪,而她珍藏的一瓶用以研究、见血封喉的“鹤顶红”,已然不翼而飞!
夜色深沉,猫猫握着空了的药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这西都,果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龙潭虎穴。而她的麻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