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小白菜”，“樱桃萝卜”，“速生生菜”……
都是些生长期短，容易活的蔬菜种子。我心里头一阵狂喜。这简直是救命的稻草。
可新的问题又来了。
我看了看木屋外面那片被雪水浸湿的冻土。这里的土，因为之前是工地，混着不少石子和建筑垃圾，根本不肥沃。而且，现在天黑了，外面跟泼了墨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我得有光。植物生长离不开光。
我又试着问系统：“有没有照明设备？”
【领域科技中包含“拟日光照”功能，升级需要生机值：1000点。】
我看着自己那可怜的3.7点生机值，苦笑了一下。一千点，对我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
看来，系统靠不住，还得靠自己。
我办公室里有电灯，但是早就没电了。整个农场的供电都断了。我唯一的发电设备，是一台小型的柴油发电机，放在木屋后面的工具间里。
问题是，工具间在光罩外面。
而且，柴油也剩得不多了。我得省着用。
我看了看窗外，黑得吓人。今晚是出不去了。只能等天亮。
我把那半包饼干拿出来，数了数，还剩五块。我小心地掰了半块，放进嘴里，慢慢地嚼。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4
天亮了。
说天亮，其实也不准。外面的天色是一种压抑的灰白色，太阳像个没睡醒的病人，挂在天上，一点热量都没有。但好歹是有点光亮，能看清东西了。
我穿上最厚的防寒服，戴上帽子和手套，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一样。又找了根结实的绳子，一头拴在办公室的门把手上，另一头系在自己腰上。
这是我的保险绳。外面的温度能瞬间把人冻成冰棍，我可不敢托大。万一我在外面失去意识，还能顺着绳子爬回来。
我站在光罩边缘，深吸了一口28度的暖空气。然后，一咬牙，一步跨了出去。
“咔嚓！”
我的脚刚一离开光罩范围，防寒服的表面立刻凝结出了一层白霜。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气，像无数根钢针，透过厚重的衣物，拼命往我骨头缝里钻。我的肺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血腥的铁锈味。
太冷了。这已经不是我认知里的“冷”了。这是一种能瞬间剥夺生命的暴力。
我不敢耽搁，凭着记忆，朝着工具间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去。地面被冻得比水泥还硬，上面覆盖的雪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工具间离得不远，也就十几米。但我感觉自己像是跑了一个世纪。
到了门口，锁已经冻住了。我掏出随身带的铁撬棍，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门锁砸开。
发电机就在墙角。旁边还有两个油桶。我晃了晃，一个空了，另一个还剩下小半桶。
我顾不上高兴，拖着油桶就往外走。太沉了。冻僵的手根本使不上劲。我只能把它放倒，在雪地上滚动。
回到光罩边缘，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摔了进去。
一进到光罩里，暖空气瞬间包裹了我。防寒服上的冰霜迅速融化成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我整个人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扔回水里的鱼。
缓了好半天，我才爬起来。看了看表，我出去这一趟，来回不到五分钟。但就这五分钟，我的体力几乎被消耗殆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