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柳如眉聪明伶俐,总能为“云阶十一客”出谋划策。有一次他们要去端掉一个山贼窝,那山贼窝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柳如眉想了个办法,让吴惊鸿扮成舞女,混进山贼窝,然后在里面放火,引山贼出来,“云阶十一客”再在外面埋伏,一举拿下了山贼窝。

沈砚还记得,柳如眉总爱跟他说:“小砚,做事情不能只靠蛮力,要动脑子。有时候一个好计谋,比十把剑都管用,也能让‘云阶十一客’少受点伤。”

可就是这么聪明、总为“云阶十一客”着想的如眉姐,最后为了掩护大家撤退,引爆了身上的炸药。那天的爆炸声震得地都在抖,沈砚回头看时,只看到一片火光,还有柳如眉最后朝着他们的方向,露出的一个微笑——那微笑里,有对“云阶十一客”的放心,也有对遗憾的释然。

“如眉姐,”沈砚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放心,我会用你的计谋,为‘云阶十一客’报仇。等我下去找你,你再教我计谋,咱们再帮‘云阶十一客’多做几件事,好不好?”

第五块碑是“赵山河”。碑上的字又大又粗,是赵山河用手指蘸着墨写的,他总说:“我没读过多少书,字写得不好看,‘云阶十一客’的各位别嫌弃。”

沈砚倒了些酒在碑前,说:“山河哥,你教我的拳脚功夫我没忘。上次在蜀地,我遇到几个恶霸欺负百姓,我用你教的‘猛虎下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那些百姓都夸我厉害,说我像‘云阶十一客’的你一样勇敢。”

赵山河是个农夫出身,力大无穷,能举起几百斤重的石头。他原本在乡下种地,守着几亩薄田过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虽清贫却安稳。可后来村里来了一伙山贼,不仅抢了百姓过冬的粮食,还杀了反抗的村民,赵山河的爹娘也没能幸免。

他攥着爹娘留下的锄头,红着眼眶追了山贼三里地,哪怕手上被荆棘划得满是血口子,也没停下脚步。最后山贼被他不要命的架势吓退,可村里的田地早已被踏平,亲人也再回不来。赵山河站在空荡荡的村里,第一次觉得天地之大,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后来他在镇上听人说起“云阶十一客”的事,说这伙人专管不平事,杀恶霸、救百姓,心里便动了念想。他一路打听,走了半个月,终于在洛阳城外的破庙里找到了林朔他们。那时林朔正带着众人修整兵器,赵山河杵着锄头站在门口,瓮声瓮气地说:“我想加入你们,我能扛东西、能打架,还能种地给你们吃。”

林朔看着他满是老茧的手和坚毅的眼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只要你心怀正义,‘云阶十一客’就有你的位置。”

赵山河总把沈砚护在身后,他说自己力气大,该挡在最前面。有一次他们路过一片山林,遇到一群野狼,领头的狼眼睛泛着绿光,直勾勾地盯着沈砚。赵山河二话不说,抱起沈砚就往树上送,自己则握着根粗壮的树枝,站在树下与野狼对峙。

狼扑上来时,他硬生生用手臂挡住狼的撕咬,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流,却依旧死死按住狼的头,直到林朔等人赶过来将狼驱散。事后沈砚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眼泪止不住地流,赵山河却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小砚别哭,哥皮糙肉厚,这点伤不算啥。以后有哥在,啥也别想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