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月提出唯一生路：“必须有人突围，将密信送往京城，公之于众。这是唯一的希望。”
人选定为轻功最好的柳明和用毒能制造混乱的阿雅。计划已定，众人默默分配着最后的口粮和箭矢。
突然，一直沉默照顾韩江的石勇站了起来，他走向地牢深处存放密信的箱子。
“石勇，你做什么？”白素雪问。
石勇没有回头，而是猛地发力，一拳击碎木箱，取出了密信。然后，他转身，一把将重伤的韩江从草铺上拽起，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此刻的石勇，眼神不再是往日的憨厚，而是冰冷如铁。
“石勇！你疯了？！”柳明惊呼。
“我没疯。”石勇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代号‘玄武’，太师麾下暗卫统领。赵贞，不过是我手下的一枚棋子。”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动手？”林啸月握紧剑柄，死死盯着他。
“因为需要你们撑到这个时候。”石勇，“需要让太师和京城里那位相信，你们是铁了心造反的悍匪，需要这场‘铁山城大捷’来彰显武功，也需要这份‘夺回’的密信，来掩盖一切。我的任务，是确保戏演得足够真，然后，带回信和主要叛匪的人头。”
最不起眼、最受信任的同伴，才是隐藏最深的执棋者。整个抗争过程，都在他的监控与引导之下。巨大的无力感笼罩了所有人。
7
“那你现在可以动手了。”林啸月剑指石勇。
石勇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极深的疲惫：“你们以为，对手只有一个张太师吗？”他目光扫过众人，“太师通敌，敛财，结党营私，龙椅上的那位，会一无所知？”
地牢内一片死寂。
“陛下默许，甚至……乐见其成。”石勇的声音如同寒冰，“边军势大，武林难驯。借此机会，既能消耗你们，又能抓住太师的把柄，一举两得。铁山城的血，不过是帝王权术的代价。我们都是棋子，包括太师，也包括我。”
他将密信扔回给林啸月：“这信，已无关紧要。就算公之于众，朝廷也会有千万种说法将它定为伪证。你们唯一的生路，不是证明清白，而是……真正地造反。”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又为什么放了我们？”白素雪难以置信。
石勇看着虚弱的韩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韩江，还记得三年前，你还是边军队正时，在狼口下救过的那个落单的斥候吗？那是我。这条命，今天还你。”他猛地将韩江推向白素雪，同时自己转身，迎向地牢入口处冲进来的官兵。
“逆匪石勇在此！想要密信，从我尸体上踏过去！”他怒吼着，如同暴怒的雄狮，杀入敌群，用生命为众人开辟了最后的生路。
真正的黑手是冰冷的皇权。所有的斗争、牺牲、背叛，都只是高层权谋的注脚。连最终的背叛者，也只是一个在忠义与良知间挣扎，最终选择解脱的可怜人。
8
地牢深处，另有出口。幸存者——林啸月、白素雪、柳明、阿雅，以及被石勇用命救下的韩江，带着那份染血的密信，逃出生天。
他们站在山岗上，回望烈焰焚城的铁山。
“我们要去哪里？”柳明茫然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