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里，充满了警惕、疑惑，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
谷沧澜回过神来，脸上又惊又怒，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哪里来的妖女，敢用靡靡之音乱我心神！”
说着，他提剑便要向我刺来。
“谷前辈，”李布衣清冷的声音响起，“她的歌声中并无杀意，你若伤她，便失了前辈风范。”
谷沧澜动作一僵，他看了一眼李布衣，又看了一眼手无寸铁的我，冷哼一声：“算你运气好！李布衣，今日之仇，我记下了！”
说完，他身影几个起落，消失在了林间。
危机，暂时解除了。
我紧绷的神经一松，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叮！成功改变因果线，阻止‘断臂’节点发生。消耗精神力80%，宿主产生轻微反噬。”
系统提示音刚落，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和剧痛猛地从太阳穴炸开。
我眼前一黑，胃里翻江倒海。
“唔……”
我忍不住干呕起来，眼泪生理性地往外冒。
一只手，带着草药的清香，递过来一方干净的丝帕。
我抬起头，对上了李布衣那双探究的眼睛。
他离我很近，我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和他眼底那抹尚未散去的警惕。
“谢谢……”我接过丝帕，声音沙哑。
头痛欲裂，我强撑着站稳，看着他。
他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白衣胜雪，风骨清绝。只是此刻，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巨大的谜团。
“你是谁？”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我心里一阵委屈。
我拼了命地救你，你却只当我是个图谋不轨的妖女。
可我不能说。
我不能告诉他，我是为你而死的米纤。
我只能忍着头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叫叶梦色。我……我只是个路过的，听到这边有打斗声，就……就唱了首歌，想劝架。”
这个理由，连我自己都不信。
李布衣的眉头微微蹙起，显然也不信。
他沉默地看着我，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我被他看得心虚，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我还知道，谷沧澜并非真心要杀你，他是被人蒙蔽了！”
这句话，是我鼓起全部勇气说的。
前世，谷沧澜临死前才幡然醒悟，他一直被何玄机利用，成了他铲除李布衣的刀。
李布衣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他看我的眼神，更复杂了。
“你还知道什么？”他追问。
我摇了摇头，头痛得更厉害了，眼前阵阵发黑。
“我……”
我话没说完，身体一软，便失去了知觉。
倒下去的最后一刻，我好像落入了一个清冷的、带着草药香气的怀抱。
耳边，是系统微弱的提示音。
“目标人物李布衣，对宿主‘情绪值’：1。”
03
我再次醒来，是在一间干净的客房里。
窗外，天色已晚，雨滴正敲打着窗棂。
我动了动，发现头不那么痛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软。
“醒了？”
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转头，看到李布衣正坐在桌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烛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