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从没想过，我用来“演戏”的病，竟然是真的。
“药呢？她的急救药呢？”顾亦辰在我的包里疯狂翻找，然后他的动作停住了。
我能想象到，他看到了地上那堆被碾成粉末的白色药片。
“陆谨言……”顾亦辰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是救命的药！你他妈是疯了吗？！”
我听到林薇薇带着哭腔的辩解声。
“对不起，对不起顾医生……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温姐姐只是在和谨言哥哥开玩笑……”
“闭嘴！”顾亦辰厉声喝断她。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我微弱的呼吸声，和顾亦辰压抑着怒火的喘息。
我感觉到一只颤抖的手，似乎想触碰我的脸颊。
是陆谨言。
“温言……”他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我期盼了三年的慌乱。
可惜，太迟了。
“别碰她！”顾亦辰猛地挥开他的手，声音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你这个凶手！”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顾亦辰叫来的急救人员。
我被小心翼翼地抬上担架。
担架从陆谨言身边经过。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还没说出来，我耳边连接着的便携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了一阵尖锐、刺耳、连成一线的长鸣。
嘀——
5
再次睁开眼，是医院里熟悉的纯白。
“醒了？”
一道沉稳的声音在床边响起，是我爸。
他坐在那里，虽然面容憔悴，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不怒自威。
“爸。”我开口，声音还有些虚弱。
“感觉怎么样？”他问。
“死不了。”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他没说话，只是削着一个苹果，动作很慢，也很稳。
“和陆家的婚约，我已经让律师去处理了。我们温家的女儿，还没下贱到要被一个男人作践到丢了半条命的地步。”
“嗯。”我应了一声。
“温氏集团所有和陆氏的合作，全部终止。造成的损失，我担着。”
“爸……”
“你什么都不用说。”他打断我，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插上一根牙签，递到我面前，“亦辰说你这次很危险，差一点就……以后，离那个姓陆的远一点。”
我点点头，接过苹果，却没有吃。
病房的门被推开，顾亦辰走了进来，穿着一身白大褂。
“醒了？感觉还好吗？”他走到我床边，熟练地检查着仪器上的数据。
“还好，谢谢你，亦辰哥。”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敲了敲我的头，“以后别再做这种蠢事了。”
我爸站起身，对顾亦辰说：“亦辰，这里交给你了，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走后，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顾亦辰。
“陆谨言在外面。”他忽然说。
我愣了一下。
“从你送进抢救室开始，就一直守着，一步没离开。”顾亦辰的语气里满是鄙夷。
我没说话。
“想见他吗？”
我摇摇头。
“不见。”
顾亦辰笑了，把一张黑色的卡片和一束俗气到极点的蓝色妖姬扔在床头柜上。
“他托护士送进来的，说是给你的‘补偿’。一张无限额的黑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