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还有这个……是傅先生刚刚电话里补充的。”
“是您父母留给您的‘温言基金’的股权转让书。”
温言基金,是我爸妈留给我最后的保障,里面有公司百分之十的原始股。
上辈子,傅谨言是在我死后才拿到这份股权的。
这辈子,他竟然这么迫不及待。
王律师看着我惨白的脸,低声劝道:“傅太太,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我抬起头,对他扯出一个笑。
“不用考虑了。”
我拿起笔,在每一份文件的末尾,签下“温言”两个字。
2
王律师走了。
下午,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我以为是护士,睁开眼,却看到了傅谨言。
以及,他身后那个攀着他胳膊的女人——林薇薇。
林薇薇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画着精致的淡妆,看起来比我还像个病人。
她一进门,就松开傅谨言,快步走到我床边,眼眶红红的。
“温姐姐,你怎么样?我一听说你病了,心都揪起来了。”
她说着,就要来拉我的手。
我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委屈又无辜。
“姐姐,你……你是不是在怪我?”
她转头看向傅谨言,眼泪说来就来。
“谨言哥哥,都怪我,都怪我身体不好,才让你没能一直陪着温姐姐。温姐姐生我的气是应该的,你千万不要怪她。”
傅谨言立刻走过来,将她揽进怀里,柔声安慰。
“傻瓜,怎么会怪你。你就是太善良了。”
他安抚好林薇薇,才转过头来看我,口吻里带着一丝责备。
“温言,薇薇是好心来看你,你也是大家闺秀,怎么这么不懂事?”
“她身体弱,你别给她气受。”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好笑。
“她身体弱,我的就是铁打的?”
“我得了白血病,躺在这里等死,谁来看我,我就得笑脸相迎,感恩戴德,是吗?”
傅谨言的眉头皱了起来。
“温言,你怎么说话也这么夹枪带棒的?我知你不是霸道的性子,不要作这幅怨妇模样。”
“我……”
“哎呀!”
林薇薇一声惊呼打断了我们。
她手里端着的保温桶“不小心”一歪,滚烫的鸡汤尽数朝着我的手背泼了过来!
皮肤瞬间被烫得通红,火辣辣的疼。
我痛得闷哼一声。
然而,傅谨言的第一反应,却是猛地拉开林薇薇,紧张地检查她的手。
“薇薇!你有没有烫到?手给我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的眼睛里全是焦急和心疼,仿佛被泼的是她。
林薇薇缩在他怀里,摇着头,眼泪汪汪。
“我没事,谨言哥哥……可是温姐姐她……”
他这才分神,朝我的手看了一眼。
他甚至没有走近一步,只是站在原地,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开口。
“一点烫伤,大惊小怪什么。”
3
傅谨言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
“温言,你怎么回事?薇薇是好心给你送汤,你不领情就算了,还给她脸色看干什么?”
林薇薇在他怀里,适时地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