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关门声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我一个人僵在原地，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客厅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我剧烈起伏的胸口和急促的呼吸声。
无地自容。
委屈。
愤怒。
不解。
所有的情绪像一锅沸腾的粥，在我心里翻滚。
我缓缓走到门口，看着那扇被摔上的门，仿佛还能看到王猛那张扭曲的脸。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拿出手机，点开那个隐藏在文件夹深处的监控APP。
屏幕上，清晰地播放着过去七天的录像。
李桂花，那个总是在楼道里笑呵呵说我“闺女真出息”的大妈，一次又一次，在清晨的薄雾中，轻车熟路地打开我的奶箱，拿出那瓶本该属于我的鲜牛奶，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上楼。
她的动作是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仿佛那牛奶本来就是她家订的。
看着视频里她心安理得的嘴脸，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好。
真好。
你们不是要“安生”吗？
我偏要看看，最后到底是谁，不能安生。
02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起床，手机就在床头柜上疯狂震动起来。
是小区业主群。
99+的未读消息。
我点开，刺眼的内容瞬间让我睡意全无。
王猛，用他那个叫“猛哥V5”的账号，在群里发了一篇至少八百字的小作文。
他添油加醋，颠倒黑白，把我昨晚和他对峙的场景，描绘成了一场“弱势老人被恶邻欺凌”的悲情大戏。
在他的笔下，我成了一个心狠手辣、毫无同情心、用现代科技故意羞辱长辈的恶毒女人。
他声称我不仅不安好心，还当面辱骂他和他妻子，言语之恶毒，让他一个大男人都听不下去。
小作文的结尾，他深情地写道：“我老婆子一辈子要强，哪受过这种气？现在整天以泪洗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我们老年人，就活该被这么欺负吗？”
这篇“雄文”一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紧接着，一个语音条弹了出来。
是李桂花。
她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一把老骨头了……活了一辈子……没这么丢人过啊……我还有什么脸见人啊……”
她的表演，堪称完美一击。
群里那些根本不了解情况的邻居，瞬间被这对夫妇的“真情实感”打动了。
“哎哟，王哥，嫂子别哭了，为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就是啊，现在的小年轻，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白露，你出来说句话啊！都是一个院里住着，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快去给李大妈道个歉吧。”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心眼怎么这么小？不就一瓶牛奶吗？至于吗？”
潮水般的指责和“倚老卖老”的道德绑架，瞬间将我淹没。
我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我迅速从手机相册里，找出几张李桂花拿走牛奶的监控截图，发到了群里。
我打字的手都在抖。
“各位邻居，事情的真相是，李桂家连续七天，每天早上都从我的奶箱里拿走牛奶。这是监控截图。我安装扫码功能，只是为了防盗。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现在要我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