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
那个年轻的队员,默默地低下了头。
江屿看着我腹部的淤青,看着我被水泡得发白肿胀的双手,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一拳砸在机舱壁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混账!”
他骂的,是顾承澤。
直升机降落在一个临时的安置点,这里由军方接管,安全有序。
我被安排在一个独立的房间里,随队的军医为我处理了伤口。
腹部的伤看着吓人,其实只是皮下淤血,没有伤到内脏。
江屿一直守在旁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等医生离开后,他才开口。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先好好休息。”江屿给我盖好被子,“天大的事,等天亮了再说。”
“顾承澤和那个网红……会死吗?”我还是问出了口。
江屿沉默了片刻。
“‘地狱犬’的药性非常霸道,一旦开始造成器官损伤,过程几乎是不可逆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中和剂。”
他说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月昭,中和剂的配方,只有你和我知道。而且,最后一批成品,应该在你那个私人急救箱里。”
我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那个被我视若珍宝的急救箱,在被救上来的时候,因为情况紧急,遗落在了洪水里。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支能救他们的药,可能已经没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恐惧。
那一夜,我睡得并不安稳。
无数光怪陆离的梦境交织在一起。
有顾承澤跪地求婚的浪漫,也有他一脚踹开我的决绝。
有林若雪在直播间里楚楚可怜的脸,也有她抢走我电话时那得意的笑。
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江屿那双充满担忧和愤怒的眼睛上。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的。
安置点里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和劫后余生的市民。
江屿给我带来了早餐和干净的衣服。
“先吃东西,”他把热粥递给我,“电视台的人来了,想对我们项目组做个专访,报道一下这次的救援行动。”
“我?”我有些错愕,“我这个样子,怎么接受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