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是,你的声带神经,将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你会彻底失去你清亮的嗓音,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我感觉心口像被重锤击中。
我的歌喉。
我的“珍贵物品A”。
我唯一的慰藉。
唯一的骄傲。
“考虑清楚了吗?”
教授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我没有立刻回答。
手术前夜,我独自回到宿舍。
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拥有它。
我最后一次,想要挽回沈澈。
我站在宿舍楼下,仰头看着沈澈的窗户。
那里一片漆黑。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轻声哼唱。
是那首安魂曲。
我的声音清亮,带着一丝决绝的回响。
歌声穿透夜幕,应该能抵达他的房间。
我唱得很投入,仿佛要把所有的爱和悲伤都倾注进去。
突然,“砰”的一声。
一个冰冷的水瓶,从沈澈的窗户里直直地砸了下来。
在我面前,碎成一地。
“别制造噪音!”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暴躁和厌恶,从楼上传来。
我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凝固。
噪音。
原来我的歌声,于他而言,只是噪音。
我回到宿舍,点开手机里的播放器。
里面存着我这些年录下的所有歌。
每一首,都代表着我的热爱,我的梦想。
我一首一首地听着,眼泪无声地流淌。
我的手指,颤抖着点下了“删除”键。
“叮,您确定要删除所有歌曲吗?”
屏幕上的提示,像一把刀子,割开了我的心。
“确定。”
我声音沙哑,几乎听不见。
所有的录音,消失了。
第二天清晨,我再次走进那间地下诊所。
我直接走向教授。
“我签。”
教授没有意外,只是递给我一份冰冷的手术同意书。
上面密密麻麻的条款,我只看清楚了最重要的那一句。
“声带神经不可逆损伤。”
我拿起笔,签下了我的名字。
整个交易过程[迅速且非个人化]。
我没问手术费用,教授也没提。
我用我的声音,我的[个人价值象征物],换取了为沈澈进行一次手术的[固定金额]。
麻药注射进身体,冰冷的液体迅速蔓延。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耳边似乎还有我自己的歌声,在遥远的地方回响。
等我再次醒来,喉咙像火烧一样疼。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嘶……嗬……”的、漏风般的声音。
声音被剥夺了。
我的歌声,我的生命,我的未来,都献祭出去了。
但我的内心,却出奇的平静。
他将获得永久的安宁。
我充满了“满足感和对未来的期待”。
期待在我的胸腔里回荡。
沈澈,你终于可以安静了。
第4章
沈澈生日当天,我特意换上了他曾夸赞过的白色裙子。
脖子上缠着一条厚厚的羊绒围巾。
不热。
我只是习惯了。
围巾遮住了我的脖子,也遮住了我无法说话的事实。
我坐在宿舍里,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预演。
他回来的时候,我会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
他问我,喉咙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