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陷入长时间的静默。
黎秋荣的脑子在疯狂转动，最终还是觉得希望渺茫，可视线扫向桌上的几个“催命符”上，喉咙里像是堵住，半点声响也发不出来。
自己虽然混蛋，但还没活够呢。
知女莫若母，她知道青梨是真的想杀了自己，毕竟这不是第一次......
脑海里浮现出往日记忆：
丈夫死了，青梨因骨折躺在家里休养。
时间一长，她在家里实在待不住，手痒得不行偷摸出去打了几把麻将。
原以为趁着晚上的功夫对方不会发现，没成想回到家的时候，骨折的孩子竟然从卧室爬到了客厅。
时至今日，她仍记得女生的眼神，黑黝黝得瘆人。
“回来了?”
女生勾唇笑了笑。
“我，我出去买早餐呢。”
她心虚得将包子放在桌上。
“昨天我根本没睡着。”
女生缓缓道。
“哎呀，在家里待这么久，人都要发霉了。你是骨折，我可好好的。”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她心底突然涌现出几分愤怒。
“早点睡觉吧。”
女孩语气格外平静。
而当时的她并没当一回事，真的回房睡觉去了。
结果就是......
思绪回笼。
黎秋荣望向左脚，即使穿着丝袜也能看见狰狞的疤痕。
那是被对方拿水果刀捅穿的。
正因为如此，她在其面前只敢稍微嘴欠一点，其他动作是真不敢干呐。
姜青梨看着女人变幻不定的脸色，依然气定神闲。
她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最后都得按照自己的安排来。
想要做的事，哪怕不择手段也要促成。
这是她姜青梨的人生守则。
“那什么，不是我泼冷水，”黎秋荣决定委婉些，“你当一院的护工是想当就能当的吗？从开始就行不通嘛！”
“啪”
姜青梨二话不说，丢出两个本本。
“我从不做没准备的事，打开看看。”
她下巴微扬。
黎秋荣一个个打开。
一个是自己的卫校毕业证书；
一个则是储蓄折子。
见状，她扬着毕业证书道：“你妈我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卫校毕业了？还有这两万块钱什么意思？”
“一院难进，花钱进，”姜青梨拿起酒瓶喝了口酒，“给你把路铺平，还不满意啊。这毕业证书多真啊，肯定没人发现是假的。”
“你行。”
黎秋荣无语，可还是不甘心，“我实话说了吧，我不乐意干。”
死就死了。
她是真做不了端屎擦尿的活！
“一百万。”
姜青梨沉声道。
“什，什么玩意？”黎秋荣差点咬了舌头，“你有一百万呐？我滴乖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你要是给我一百万，别说端屎擦尿了，我能喝，不不不，我说的是，我能干！”
眼睛像是放了光。
“事情办成，给你一百万。”
姜青梨承诺道。
“切，那还说什么？”
黎秋荣直接白眼。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同意咯。”
姜青梨似笑非笑。
“其实你可以去找别人啊，”黎秋荣不解，“干嘛找个跟你关系不好的亲妈啊。”
“因为你合适。”
姜青梨实事求是。
黎秋荣虽不是贤妻良母，但却是妇女情报网的佼佼者，不管跟谁都能处到一起去。
这样人正适合给她打探消息。
思及此处，她拿起桌上的菜刀，掀起眼皮道：“你胆子大了，不怕我半夜砍死你了。”
“我，”黎秋荣语塞，“怕还是怕，但我真没办法。”
“你曾经说过欠爸一条命，”姜青梨叹了口气，“可还是我行我素，现在加上我呢？”
“你什么意思？”
黎秋荣神情怔忪。
“你不帮我，我就去死。”
姜青梨反手将刀架在脖子上，“你没了丈夫和女儿，往后就彻底自由了。”
说着，她一个用力，刀刃处涌出刺眼的红。
黎秋荣身体塌掉，脊背弯成熟虾。
她侧头看向墙上亡夫遗像，又看向拿刀的女儿，最终还是妥协下来。
“行行行，我答应你，”她真不高兴，“不过你得记住，必须得成功，也必须得给我一百万！”
“成交。”
姜青梨立马放下刀。
还挺疼！
不过事情达成就行。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黎秋荣问道。
“先打通关系进一院。”
姜青梨如是道。
至于其他还得从长计议。
“先打个商量，让我再玩几天行吗？”
黎秋荣举手示意。
“不行。”
姜青梨果断回绝。
“哦，要了命了。”
黎秋荣的天塌了。
夜色愈发浓黑，房间里谈话声不断。
*
第二天一早，黎秋荣还没睡醒，就被喊醒。
她眼睛都睁不开，嗓音含糊道：“在睡会，就算是猪，也有睡觉的权利啊。”
“不许睡，你忘记答应我的事了？”
姜青梨俯视女人，继续踢了几脚。
“再睡会......”
黎秋荣继续打商量。
“咣咣咣”
姜青梨不语，一味敲打铝盆。
黎秋荣扯过被子盖头。
“咣咣咣”
黎秋荣被下捂住耳朵。
“咣咣咣”
黎秋荣翻身坐起身了。
家里卧室被女儿占了，她现在住在客厅，最后连个安稳觉也睡不到。
“别敲了，我不睡行了吧。”
她鼓着脸。
“这是你今天的任务。”
姜青梨蹲下身，将纸条递了过去。
“什么东西？”
黎秋荣接过，打开一看。
姜青梨挑眉，好整以无暇的等着对方反应。
“你是不是人呐！？”
果不其然，黎秋荣惊呼，她扯着头发，道：“知道烫头多贵吗?还让我洗掉！还有什么不许化妆穿好衣服，你这是打造囚犯呢？”
“沈母年纪大，朴实的女性形象能更大几率让其产生好感。”
姜青梨笑道。
“瞧你说的，你怎么不这样？”
黎秋荣翻了个白眼。
“你说得对，因为我跟你一样要改。”
姜青梨声音轻轻。
“嗯？”
黎秋荣瞪大眼。
她来精神了。
两人怕遇到熟人，简单收拾了下出门了。
随意找了个理发店，闷头钻了进去。
经过一上午的改造。
进去两时髦女性，出来两......土老帽。
黎秋荣捶胸顿足。
姜青梨面无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