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傅烬野稳稳接住,眉眼戏谑,“介绍对象?嗯?宝宝能解释一下吗?”
温浅夺回手机,瞪他一眼,“还不是你陪我的时间太少....周围邻居都以为我是单身,他们也是好心.....”
简单,又再正常不过的理由,傅烬野瞬间哑口无言。
他们订婚两年,傅砚声难道从来没拜访过温浅娘家吗?
不然周围邻居怎么会上赶着给她介绍对象?
温浅前一秒还理直气壮,下一秒就心虚了,她小声解释。
“我这就让妈把人打发走。”
“不用。”
傅烬野拦住她。
他的人,又怎会让那些苍蝇觊觎?当然要一杆子打死才好,省的麻烦不断。
路上,手机副卡电话闪个不停,在电话响了第五次后,温浅小声提醒。
“打电话的人好像很急的样子,你不接吗?”
男人摇头,“不用管。”
以前,公司有事小宋助理就经常轰炸他的电话,每次都是匆匆接起,然后匆匆离开。
虽然他跟自己回家见家长,温浅很高兴,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公司的事。
顿了顿,温浅慢吞吞开口。
“还是接电话吧,就算去不了我家,也没关系的。”
傅烬野看她一眼,随后拿起手机,解锁,“好,宝宝要我接我就接。”
打电话的人是陆骁。
“野哥,你不是已经回国了吗?人呢?人呢?人呢?你要急死我啊!”
“你要是没本事,我不介意换个人。”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看向温浅,“一点小事都要找我,这帮人越来越废了。”
温浅呆呆的看着他,唇瓣微张。
以前,他接到这样的电话回答要么是‘好,我知道了’,要么是‘我马上过来’。
而她,永远都是第二选择。
一开始,温浅很敬佩他的理智。
但次数多了,她也开始质疑,傅砚声是不是不喜欢自己。
男人见她神情呆滞,关切道:“宝宝,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温浅慌乱摇头,身体紧靠座椅,“没有,只是觉得,你今天对下属好凶。”
“凶吗?”
男人轻笑,“我倒是觉得自己今天很温柔。”
起码,对陆骁而言,算是温柔的,要换做以前早让他滚蛋了。
陆家跟傅家在很多项目上都有来往,陆骁是陆庭的儿子。
陆骁大学刚毕业就被他爹丢到了国外,说是让他多跟傅烬野学习。
其实他们就是怕他一个人在国外太狂,惹到不该惹的人,找个人盯着而已。
傅烬野已经很克制自己了,为了能尽早回国见她,他一直都装的很乖。
陆骁玩的花,被家里限制了消费,扬言要自强自立,于是拉着他组建了个机车俱乐部。
平时没事就溜车,当然,也涉及租赁和买卖。
俱乐部投资不少,傅烬野占大头,陆骁找他多半也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这些事,都没有眼前的重要。
沿途的风景渐渐从高楼大厦变成了绿野仙踪,小洋房和成片成片的绿化带跟花海。
“还记得傅烬野吗?”
男人单手握住方向盘,突然开口。
温浅的思绪一下就被拉回了小时候,那时候温家还没破产,她也还在贵族学校念书。
班上有对双胞胎兄弟,傅砚声是哥哥,傅烬野是弟弟。
两人长的像极了,外形一样,身高一样,声音也像。
就连任课老师都分不清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温浅一开始也分不清,但后来就能分清了。
傅烬野喜欢恶作剧,往她书桌上扔毛毛虫,躲在楼梯口做鬼脸吓她。
还把花园的蚯蚓挖出来拿到她面前,大言不惭的说要带她去喂鱼。
温浅对软体动物有着天生的恐惧,这些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一个沉稳懂事,一个野的像只猴子,她怎么可能分不清呢?
只是温家破产后,温浅就跟兄弟俩没什么交集,算算应该有十几年没见面了。
后来听外婆说,傅烬野上初一那年生病,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休养。
温浅不知道傅砚声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人,不过他们是兄弟,她以后就是傅烬野的嫂嫂了,提起也正常。
她收回思绪,小声回应,“记得,奶奶不是说他已经回国了吗?”
她还记得他,傅烬野还以为这么多年不见,她已经把他忘了。
记得就好,接下来,他要活在她下半辈子的记忆里。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用傅砚声的口吻说。
“要不要抽空见见小野?你们好像很多年没见了。”
“嗯,是很多年没见了。”
温浅轻声应着,“不过我想就没必要单独约了,以后见面的机会有很多不是吗?”
距离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十一年两个月零三天。
傅烬野原本那颗饱含期待的心被温浅的一句话瞬间击碎,化为一潭死水,脑海中回荡着她小时候的那一声声控诉。
“傅烬野,我讨厌你!”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痛楚,握着方向盘的手更加用力了些,踩着油门的脚一点点加重,车速在不断攀升。
温浅以为他赶时间,没多想,只是双手死死的抓着安全带,有些紧张。
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