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失血过多,她脸上尽显苍白破碎,恍惚间,傅砚声仿佛看到了温浅的影子。
他站在原地,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两人僵持了片刻,男人还是转身要走。
“傅砚声!”
沈瑜大声制止,因过度用力,大口喘着气。
“你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现在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陪我,都不行吗?”
傅砚声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原本就低沉的嗓音又沉了好几个度。
“四年前哭着闹着要离开的是你,如今去而复返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我怎样?”
沈瑜跟傅砚声是在大学认识的,那会的傅砚声比现在还要沉默寡言,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穿着五十块一件的体恤衫,出行也只有一辆单车,每天准时准点出现在学校食堂,吃着简单的两荤一素。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普通人家的穷小孩。
可即便是这样,那张脸跟身材还是那么的无可挑剔,三天两头就有女生跑到男生宿舍楼下递表白信。
但无一例外,都被傅砚声拒绝了。
结果有一天,那个生人勿近的校草,突然落下了神坛,对沈瑜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照顾。
下雨为她撑伞,天冷给她添衣,虽然傅砚声没办法满足她的物质要求,但情绪价值却给的很到位。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持续到沈瑜哥哥沈星去世,傅砚声曾向沈星保证,说会照顾她一辈子。
大四的时候,沈瑜遇到了一个F国来的留学生,然后两人相爱了。
那段感情的结局并不美好,沈瑜不想过多回忆。
她原本也以为跟傅砚声的感情已经结束了。
可两年后的一天,有人告诉她,傅砚声真正的身份其实是海城首富傅家长子,身份地位贵不可言。
人都是自私的,沈瑜也不例外。
她承认自己不要脸,也承认自己犯贱。
沈瑜选择再次回到海城,回到傅砚声身边。
她要跟他在一起,即便当时的傅砚声已经有了未婚妻,她也要他,她只要他!
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是傅砚声先答应大哥说会娶她的,还说会照顾她一辈子。
她不过是要他履行自己当初的承诺而已。
沈瑜心里也委屈,如果当初不是傅砚声装穷小子,她也不可能离开。
“砚声,我们结婚好不好?”
沈瑜从后面一把抱住男人,哭的撕心裂肺。
“砚声,取消跟温浅的婚约,娶我好不好?”
男人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下意识就要推开。
沈瑜是个随时会发疯的女人,他不想刺激她。
“我说过温浅是奶奶选中的孙媳妇,奶奶现在的身体情况不能受刺激。”
一模一样的请求沈瑜两年前就提过了,当时傅砚声的理由和现在一字不差。
她当时安慰自己,傅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还有几年可活的?
所以她一边阻止傅砚声跟温浅结婚,一边修复跟傅砚声的感情。
只等着老太太去世,就能得偿所愿。
可这一等就是两年,老太太为了撮合两人竟然逼他们同居。
沈瑜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必须主动出击。
所以,她才‘不小心’划到了手。
“可你答应过我哥,会照顾我一辈子!”
傅砚声是个重诺的人,说过的话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做到。
“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但照顾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你觉得许姐照顾你照顾的不够好,可以自己挑几个家政阿姨。”
“我要的不是生活上的照顾!”
沈瑜一把推开他,歇斯底里的喊,“傅砚声,我要你娶我!我要你重新爱上我!”
男人转身,那张锋利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眉头轻皱着。
“沈瑜,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沈瑜眼里满是不甘与愤怒,她见过傅砚声那个未婚妻的照片,承认她是有些姿色。
可细看就会发现,长得跟她这个前女友有几分相似。
说到底,不过是她沈瑜的替身而已,傅砚声心里还是有她的。
只要她不放手,这个男人早晚会认清自己的心。
傅砚声漠然的拿出一张黑卡,放在茶几上。
“这张卡没有额度,你想花多少都可以。”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他派人调查过沈瑜,综合这几年里发生的一切,私家侦探给出的结论是:
沈瑜回国,极有可能是为了钱。
要钱好办,他给就是了。
以前他给沈瑜副卡,她不要,给店铺她也不要,最多的时候他给了她三个亿,结果她还是不要。
这一次,傅砚声下了血本,直接给了张黑卡。
他想,这样应该能满足沈瑜了。
“没办法....”
沈瑜盯着茶几上的黑卡呢喃着这三个字,紧接着毫无征兆的拿起卡,扔进了垃圾桶。
“谁稀罕你的钱!”
她要的不仅仅是钱,她还要他的人以及傅太太的身份。
这样的结果让傅砚声感到心力交瘁,他连话都懒得说了,转身去了书房。
就算现在离开半山别墅,他也不能回江南公寓。
因为此时此刻,傅烬野正代替他,陪着温浅。
在处理好跟沈瑜的关系前,他不打算跟浅浅结婚。
有时候,傅砚声甚至会因为沈瑜的存在觉得自己配不上浅浅。
因为他真的动过想要跟沈瑜结婚的念头,他是肮脏的。
法式复古水晶吊灯将男人的身影拉长,让他看起来更加孤独了些。
“先生。”
助理小宋从外面进来,“查过监控了,沈小姐出事的位置正好是监控死角,无法确认是人为还是意外。”
跟预料中的结果一样,类似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
半年前,奶奶要他跟浅浅同居时,就发生过一次。
那次是因为车祸,沈瑜骑车,不小心摔了,小腿骨折,他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整整三天。
两年前,她从楼梯上滚下来。
他甚至为此推迟了跟温浅的订婚宴。
傅砚声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
“告诉许姐,如果她实在照顾不好沈小姐,就换工作。”
“好的,先生!”
——
上学那会温浅是班长,学习好,懂礼貌,长得还乖,深受同学老师的喜欢。
一个班上有好学生,就有坏学生,傅烬野就是那个坏学生。
上课睡觉,下课把同学堵厕所,作业也不交。
温浅不得不抬出班长的架子加以管束。
管着管着,他就对她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傅烬野以为他们初中、高中、大学都会在一起。
可是后来啊,那个人突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父亲母亲也在那一年出了事,他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的。
在身心的双重压力下,精神彻底崩溃,大病一场,被奶奶送出了国。
再次得知温浅的消息,是两年前,傅砚声说他有未婚妻了,而这个人他也认识。
傅烬野翻了个白眼,说:“我都十几年没回海城了,怎么可能认识准嫂嫂?”
傅砚声顿了顿,“小野,你还记得温浅吗?”
听到‘温浅’这个名字时,傅烬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说不出祝贺的话,更做不到心平气和的喊她嫂嫂。
直到电话挂断傅烬野都没能将情绪稳定下来。
他的病又有了加重的趋势,吃不下东西,连喝水都困难,严重时整宿整宿睡不着,只想肆意破坏周围的一切。
奶奶不得已,又强行让他在国外待了两年。
这两年里他想了很多,什么抢亲、表白、只要是能搅黄他们婚事的办法他都想到了。
最后在心理医生的干预下,才有了好转的迹象。
他让Klein找到沈瑜,告诉她,傅砚声其实家世显赫。
果不其然,那个女人第二天就回国找他哥了,她对他死缠烂打,用尽手段。
傅烬野企图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拆散他们。
结果,那个女人废物的要死,整整两年,都没能上位成功。
以为再见面,他只能以小叔子的身份,喊她一声嫂嫂。
直到,傅砚声让他顶替自己。
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想,那就当三天傅砚声吧。
“砚声......”
温浅从衣帽间出来,就看见男人在发呆,一双深邃的眸子不知道在看什么,失了焦距。
她的声音又细又软,跟棉花似的,温柔中带着股韧劲,仿佛有股神奇的力量,轻而易举就抚平了那颗不安的心。
见她手里拿着浴袍,男人视线落在她的腰肢上,眸光幽深。
“宝宝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