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好一点的，会叹口气，劝我：“林泽，算了吧，你当初做得那么绝，何必呢？”
关系一般的，直接冷言冷语：“苏婉现在过得很好，你别去打扰她了。”
当我追问苏婉的下落时，他们就像商量好了一样，齐齐地对我关上了大门，或者直接挂断电话。
我尝试在所有的社交媒体上搜索“苏婉”这个名字。
微博、抖音、小红书……
结果让我遍体生寒。
她所有的账号，都注销了。
她就像一颗滴入大海的水珠，从我的世界里，彻彻底底地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紧紧地攫住了我。
这比她哭、她闹、她骂我，要可怕一万倍。
她的消失，如此彻底，如此决绝，仿佛是在用行动告诉我：林泽，你这个人，连同你给我的所有回忆，都已经被我打包扔进了垃圾桶。
那天晚上，我失魂落魄地蹲在苏婉小区楼下的花坛边，抬头看着那扇曾经为我亮着灯的窗户，如今一片漆黑。
冷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们在这里的甜蜜日常，像电影片段一样在我脑海里一帧帧闪过。
她踮起脚尖吻我，她做好饭菜等我回家，她在我怀里撒娇……
那些画面越是清晰，我心脏的疼痛就越是剧烈。
我怎么会……怎么会把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弄丢了？
我怎么会愚蠢到，用金钱去衡量一份如此真挚的感情？
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混蛋！”
我痛骂着自己，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在无人的街角，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我卑微地打开微信，在朋友圈发了一条仅她可见的动态。
“婉婉，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我知道她看不见，她的微信可能也已经把我删了。
但我还是抱着一丝微弱到可笑的幻想，希望奇迹能够发生。
城市的霓虹闪烁，车水马龙，所有的喧嚣都与我无关。
这一刻，我才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失去她，到底有多痛。
这种痛，远比被方思雅羞辱，比事业崩盘，比负债累累，要来得更加钻心刺骨。
06
为了还债，也为了活下去，我放下了所有可笑的自尊。
我被公司开除后，没有任何一家正经公司愿意要我，我的名声在圈子里已经臭了。
最后，我在一家顶级商场的奢侈品店里，找了一份销售的兼职。
每天穿着廉价的制服，对着那些曾经和我一样、甚至远不如我的客户点头哈腰，推销着我永远也买不起的商品。
这种落差，像一把钝刀，日复一日地凌迟着我。
那天下午，我正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给一位挑剔的贵妇介绍最新款的包。
店长突然匆匆忙忙地走过来，低声对我说：“林泽，VIP区有位大客户，要求看我们顶级的定制款，你过去帮忙接待一下。”
我应了一声，整理了一下制服，走进了那间不对外开放的、装潢更加奢华的VIP室。
刚一进去，我的脚步就顿住了。
VIP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
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
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猛地停跳了一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