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卫络点头哈腰。
“卫才人，您要的五十斤上好猪食，小的给您送来了。”
说着，他指了指门口那两大袋子东西。
我愣住了。
老王也愣住了。
猪食？
她一个才人，要猪食干嘛？
这后宫里，也不让养猪啊。
3
卫络对那小太监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递过去。
“辛苦了。”
小太监眉开眼笑地接了。
“才人您客气，下次有这好事，还找小的。”
等小太监走了，卫络开始吭哧吭哧地往墙角拖那两大袋子东西。
她人瘦，力气小，拖得脸都红了。
我跟老王对视一眼。
老王的意思是：别多管闲事。
我的意思是：反正站着也是站着。
我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才人，我来吧。”
卫络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情绪，也没拒绝。
“有劳。”
那袋子很沉，里面是发酵过的豆饼和米糠，混着一股酸味。
我轻松地拎到墙角放好。
“多谢侍卫大哥。”她说。
“举手之劳。”我拍了拍手上的土。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才人，您要这些……干嘛？”
她看了我一眼，好像在判断我值不值得信任。
最后，她指了指墙角一个不起眼的土坑。
土坑上盖着草席。
她走过去，掀开草席。
一股更浓郁的土腥味和……某种生物的味道传来。
我凑过去一看，头皮发麻。
土坑里，密密麻麻，全是扭来扭去的……蚯蚓。
又肥又大。
“才人，您这是……”我有点反胃。
“养着玩。”她淡淡地说。
鬼才信你是养着玩。
宫里的娘娘，有养猫养狗的，养金鱼鹦鹉的。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自己院子里挖坑养蚯蚓的。
她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主动解释了一句。
“御花园新得了几尾锦鲤，是从西域进贡的，金贵的很。”
“皇上喜欢看，但那鱼挑食，只吃活物。”
“尚食局每天派人去宫外买活蚯蚓，又贵又不新鲜。”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所以您这蚯蚓是……”
“卖给尚食局。”她面不改色地说。
“一两银子一斤，概不还价。”
我彻底傻了。
在皇宫里，当着妃子，养蚯蚓，卖给皇家厨房。
这操作，我闻所未闻。
这已经不是脑子跟别人不一样了，这简直是异次元生物。
“这……也行？”
“为什么不行？”她反问我，“我没偷没抢，公平交易。赚钱嘛，不寒碜。”
她蹲下去，从坑里捏起一条最肥的蚯蚓，放在手心。
那蚯蚓在她白皙的手上扭动，画面极度诡异。
她却看得津津有味。
“这东西，喂鱼是宝贝，磨成粉，还能当药材卖给太医院。”
“晒干了的土，是上好的花肥，可以卖给花房。”
“一本万利。”
我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的娘娘为了几两月钱打得头破血流。
她倒好，在宫里开发出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从生产到销售，一条龙服务。
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不怕贾贵妃了。
贾贵妃手里的是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