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溪身体一僵,不敢再动。她知道赵兰说的是真的,在这个世界里,泥巴种的命比草还贱,苏尼斯的人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没人会为他们说话。
走了大约一刻钟,前面突然变得开阔起来。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中间搭着一个高高的拍卖台,拍卖台上铺着一块暗红色的地毯,上面沾着不知道是血还是污渍的东西。拍卖台周围摆满了椅子,椅子上坐着形形色色的人,大多穿着华丽的衣服,腰间别着异能武器,一看就是异能者或者有钱有势的人。他们的眼神扫过周围被关押的泥巴种,像在挑选商品一样,没有丝毫温度。
赵兰把凌溪带到拍卖台旁边的一个小隔间里,里面已经站了几个和凌溪一样的泥巴种,都是年轻的女人,有的也怀着孕。一个穿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是苏尼斯的管事,姓王。王管事上下打量了凌溪一番,目光停在她的小腹上,伸出手,就要去摸她的肚子。
凌溪下意识地往后躲,却被赵兰按住了肩膀。“别动!王管事是在看你肚子里的东西值不值钱!” 赵兰呵斥道。
王管事的手落在凌溪的小腹上,冰凉的触感让凌溪打了个寒颤。他的手指轻轻按压着,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嗯…… 这波动,确实是异能种,而且等级不低。” 他收回手,对身边的一个手下说,“把她登记一下,待会儿最后一个拍卖,标个高价。”
手下点点头,拿出一个本子,记下了凌溪的信息 ——“泥巴种,女,十八岁,怀孕三个月,腹中疑似高级异能种”。
凌溪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和孩子,已经成了别人眼里待价而沽的商品。
就在这时,隔间外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苏尼斯成员匆匆跑进来,对王管事说:“管事,雷家主来了!”
“雷家主?” 王管事眼睛一亮,“哪个雷家主?”
“还能是哪个?十大家族里的雷家,雷无绝!” 苏尼斯成员说,“他带着人,已经到会场了,还问这次拍卖会有没有特别的‘货物’。”
王管事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太好了!雷家主可是顶级的异能者,要是他能看上这个泥巴种肚子里的孩子,咱们可就发大财了!” 他转头看向凌溪,眼神里的贪婪更浓了,“你运气好,要是能被雷家主买走,说不定还能活下来。”
凌溪却浑身冰凉。她听过雷无绝的名字,那是这个世界里最让人恐惧的名字之一。传闻雷无绝是雷系顶尖异能者,实力深不可测,曾经一人灭掉了一个反抗异能者的泥巴种部落,手段极其残忍。而且传闻他最讨厌泥巴种,凡是被他遇到的泥巴种,几乎没有活下来的。
要是被他买走,她和孩子真的能活下来吗?凌溪不敢想。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三个月前,那个改变了她一生的夜晚。
那时候,她还住在村子里。村子里的人大多是普通人,偶尔有几个低级异能者,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凌溪是泥巴种,从出生起就被嫌弃。父母对她非打即骂,把家里所有的不顺都归咎到她身上。那天,父母把她叫到面前,告诉她,要把她嫁给隔壁村的张老头。
张老头已经八十岁了,驼背,满脸皱纹,走路都需要人扶,而且脾气暴躁,之前娶过三个老婆,都被他打死了。凌溪听到这个消息时,吓得浑身发抖。她跪在地上,求父母不要把她嫁过去,可父母根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