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打开卧室门。
客厅里很安静。凌雪蜷在沙发上，身上裹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头黑色的长发。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沙发对于她一米七的身高来说，有点短了，她只能整个人缩着。
我没吵醒她，径直走到阳台。
阳台的门我用厚棉被堵死了，只留了一个小缝通风。我扒开棉被，一股寒气立刻扑面而来，冻得我一哆嗦。
外面的天色是灰蒙蒙的，像一块脏了的幕布。风比昨天小了些，但温度好像更低了。我放在阳台角落里的一桶水，已经冻成了结结实实的一坨冰疙瘩。
我检查了一下太阳能板。上面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得清理掉，不然会影响充电效率。我又看了看蓄电池的电量显示，还剩百分之七十。省着点用，足够了。
回到屋里，凌雪已经醒了。
她坐在沙发上，正在叠被子。动作有点笨拙，但很认真。看见我进来，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僵了一下，然后小声说了句：“早。”
“早。”我应了一声。
气氛有点尴尬。两个不算熟悉的男女，突然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总需要点时间适应。
“早饭吃什么？”她问。
“面。”我言简意赅。
除了面，也没别的可选。我的物资储备虽然不少，但都是些能长期存放的压缩饼干、罐头、方便食品。在这种天气下，没什么比一碗热汤面更能抚慰人心的了。
“我去煮。”她站起身，很自然地就要往厨房走。
“等等。”我叫住她。
她回过头，疑惑地看着我。
“今天我来。”我说，“你先把阳台太阳能板上的雪扫一下。扫干净了，再把屋子打扫一遍。”
我不能让她太快接触到我的核心物资。防人之心不可无。食物，现在就是我的命。
凌雪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找出工具，默默地去了阳台。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没什么波澜。
厨房里，我轻车熟路地烧水、下面。今天我奢侈了一把，除了面，还从冰箱里拿了一根火腿肠切成片，又打了个鸡蛋进去。
冰箱早就断电了，但现在外面的温度就是个天然的大冰柜，食物放在里面一点都不会坏。
面煮好了，我盛了两碗。一碗有蛋有火腿，另一碗，只有面和汤。
凌雪干完活从阳台进来，脸蛋冻得通红，鼻尖上还挂着水珠。她搓着手，哈着白气。
我把那碗只有面的推到她面前。
“你的。”
她看着两只碗里截然不同的内容，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拿起筷子，安静地吃了起来。
我知道这有点过分，像是在故意羞辱她。
但我必须这么做。我要让她时刻记住，我们之间的关系，是雇佣和被雇佣，是施舍和被施舍。她吃的每一口东西，都是我赐予的。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有别的心思。
吃完早饭，她去洗碗。我则回到卧室，反锁上门，拿出了我的手机。
APP的复制倒计时，已经结束了。
我点了一下那个“领取”按钮。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个提示框：
【复制完成！“康帅傅红烧牛肉面×1”已存入空间，请注意查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