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巨喉咙里的威胁声越来越响，他拖着斧头，一步步向我逼近，巨大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背对着他，仿佛毫无察觉，继续在柜子里摸索。
「找到了！」
我惊喜地喊了一声，却不是因为找到了调料。
我从柜子最深处，摸出了一本厚厚的、边缘已经卷起的相册。
相册的封皮很旧了，上面用胶带歪歪扭扭地贴满了剪下来的寻人启事，照片上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张脸都透着对生活的希望。
我随手翻开一页，照片上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孩，下面的启事写着她于三年前在城西游乐园失踪。
我一页页地翻下去，每一页都是一个失踪的人。
阿巨的脚步停在了我的身后，他沉重的呼吸喷在我的后颈上，带着一股腐烂的气息。
我能感觉到那把巨斧就悬在我的头顶，随时可能落下。
但我没有停，径直翻到了相册的最后一页。
那一页很新，只贴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留着齐肩短发，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正对着镜头笑得眉眼弯弯。
那是我。
照片下面没有寻人启事，只有一行用血写下的小字：「下一个。」
3.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了。
【卧槽！什么情况？她的照片为什么会在这里？】
【「下一个」？她是嘉年华内定的下一个祭品吗？】
【不对劲，这相册里全是现实世界里失踪的人！我刚查了，第一页那个女孩三年前上了社会新闻的！这游戏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我捏着相册，缓缓转过身，对上了阿巨大得不成比例的眼睛。
他的眼神依旧浑浊，充满了兽性的贪婪和暴虐，但此刻，那深处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看的迷茫。
他看着我手里的相册，又看看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警告。
「这是你做的？」我举起相册，声音平静得不像话，「你把他们都吃了？」
「嗬……嗬……」他向前踏了一步，地上的碎石都在颤动。
「不对，」我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些寻人启事都是剪下来的，有的纸张已经很旧了。你更像是在……收集它们。」
我的目光落在他腰间挂着的一串零碎物品上，那里面有一只生锈的拨浪鼓，一个褪色的蝴蝶发卡，还有一个小小的、看不出原样的毛绒挂件。
这些东西，都曾出现在相册里那些失踪者的照片上。
他不是在炫耀战利品。
他是在纪念。
就在这时，巢穴的铁门外传来另一个玩家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金属被强行撕裂的声音。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满脸惊恐，看到我和安然无恙的我时，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恶毒。
他叫蒋诚，一个以心狠手辣著称的资深玩家。
「林未！你竟然还活着！」他喘着粗气，指着我身后，「你跟这怪物是一伙的！」
他身后，三只通体漆黑、闪着金属光泽的机械猎犬正冲进来，它们猩红的电子眼锁定了洞穴内所有的活物。
这是「噩梦嘉年华」的清理程序。当玩家在规定时间内没有完成「任务」，系统就会派出清理者，无差别攻击。
蒋诚显然是故意把它们引过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