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
他整个人隐在黑暗里，只有指尖的烟头明明灭灭，像一头伺机而动的野兽。
“去哪了？”
他的声音沙哑，听不出喜怒。
我心里一沉，知道他已经知道了。
但我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用一种带着点委屈的语气说：“我……我跟我们主管去总公司开会了。顾总，我跟您说过的，今天开完会我就辞职。”
“开会？”
他冷笑一声，站起身，一步步向我逼近。
他在我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陈曦？”
他缓缓吐出这个名字，每个字都像一块冰，“江念，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他知道了我的化名！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他查得这么快！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就全完了。
我抬起头，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水雾，泫然欲泣。
“顾总，您在说什么？陈曦是谁？我不明白……”
“不明白？”
顾琛的眼中闪过一丝暴戾，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拖到茶几前，把一沓资料狠狠甩在我脸上。
“你自己看！”
资料散落一地，上面全是“陈曦”的入职信息、履历、以及今天在顾氏大厦的监控截图。
照片上，那个穿着职业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虽然气质截然不同，但那张脸，分明就是我。
铁证如山。
我看着地上的照片，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一次，不是装的。
我害怕了。
我怕的不是顾琛的愤怒，而是任务失败的后果。
林墨不会容忍一个失败品。
“为什么？”
顾琛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一丝我看不懂的痛楚，“为什么要骗我？只是因为我不让你工作吗？你就这么不甘心待在我身边？”
我愣住了。
他的关注点，竟然是这个？
他以为我偷偷去工作，只是因为不甘心当一个被他圈养的金丝雀？
我立刻抓住了这个救命稻草。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用一种混合着委屈、倔强和爱意的复杂语气说：“是！我就是不甘心！”
“我不想只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替身！我想站在你身边，哪怕只是作为一名普通的员工，能每天看到你，我也满足了！”
“我努力工作，就是想让你看到，我不是一个只会花你钱的废物！我也可以为你分担！我……”
我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番表演，情真意切，连我自己都快要信了。
9.
顾琛显然被我的“深情告白”震住了。
他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客厅里，只剩下我压抑的哭声。
过了很久，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起来吧，地上凉。”
他弯下腰，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用指腹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我只是……不喜欢你像她。”
他低声说，像是在解释，“我怕你也会像她一样，为了所谓的‘事业’，头也不回地离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