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辣七零:开局一锅端了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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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
头顶是黑黢黢的茅草,掺着泥。一根蛛丝从朽坏的房梁上慢悠悠地垂下来,晃晃悠悠。
身下的土炕,硬得能硌碎骨头。冷气顺着每一条骨头缝往里头钻,冻得人一哆嗦。
风从墙壁的破洞里灌进来,“呼”的一声,吹动了盖在我身上那床薄得像纸的被子。被子上头,补丁摞着补丁,颜色都看不出来了。
旁边,有个小东西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
我转过头,看见一个脑袋大身子小的小男孩,皮包骨头。他把一节黑乎乎的手指头塞在嘴里,使劲地嘬,像是嘬什么绝世美味。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一声比一声响,像是在打鼓。
这是我弟弟,姜苗。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面色蜡黄、头发干枯的女人端着一只豁了口的碗走进来。她是我这辈子的娘,李秀芬。
碗里是半碗能清楚照出人影的汤水,零星飘着几粒看不出原形的米。
她把碗放在炕边的矮桌上,嘴唇干裂得起了皮,动了动,声音像被砂纸磨过:“醒了就喝点,喝完……去后山挖点吃的回来。”
我坐起身,身子骨跟散了架似的疼。目光从那碗清汤寡水上挪开,落在我弟姜苗还在吮吸的手指上。我又看了看娘那双布满老茧、指甲缝里全是黑泥的手,最后,看了看自己那细得跟柴火棍没两样的手腕。
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我是姜芽,但又不是。上辈子的我,是个走街串串、探遍天下美食的博主,死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里。再一睁眼,就成了七零年代红旗坡大队这个同名同姓的姜芽。
原主,就是因为饿得头晕眼花,去河边洗个野菜,一脚踩滑掉进水里,再也没上来。
我深吸一口气,喉咙干得冒火。
我开口,声音又干又哑:“没有干的吗?”
娘的肩膀瑟缩了一下,她不敢看我,低着头说:“没了……家里就剩这点米了,得留着给……给你爹下工回来熬一碗。”
我的视线扫过屋子。家?这算什么家。
泥巴糊的墙,墙皮一块块地往下掉。除了一铺炕、一张矮桌、两个摇摇晃晃的小板凳,就只剩墙角一个快散架的木箱子。
这贫穷,真实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看着那碗清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上辈子的我,就算是为了拍视频吃糠咽菜,那也是节目效果。可现在,这碗连猪食都不如的东西,却是这个家能拿出的最好的食物。
姜苗还在吸手指,他饿得眼眶都凹进去了。
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
“娘,”我掀开被子下炕,脚踩在冰冷的土地上,一个激灵,“我去后山看看。”
李秀芬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她一把拉住我:“芽儿,你才刚醒,你不能……河边那地方邪性,咱不去了。”
她以为我还惦记着去河边。
我拍了拍她瘦骨嶙峋的手,说:“娘,我不去河边。我去山上。”
“山上能有啥?”她喃喃自语,“能吃的,都被人挖光了……”
我没再多说。
我走到门口,拿起墙边立着的一把豁了口的镰刀和一个破篮子。
转身出门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炕上的姜苗。他正眼巴巴地看着我,大眼睛里全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