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是那个衣着华贵、眉眼间尽是倨傲的年轻男子——他的嫡兄陆怀礼。
她前几日曾远远见过一次。
“听说你又得了父亲夸赞?连绸缎庄的亏空都填平了?”
陆怀礼语气轻慢,像刀子刮过人心,“庶出的就是庶出的,只会用这等手段讨好卖乖。”
小七听得心口发紧,替她的怀瑾哥哥委屈。
她看见怀瑾哥哥垂在身侧的手已悄悄握成了拳,语气却依旧平静:“兄长言重了,不过是分内之事。”
“分内?”陆怀礼嗤笑,猛地逼近,“别忘了你娘只是一个贱婢!贱婢之子,也配在陆家出头?”
这话像针,扎得小七心口一疼。
她看见怀瑾哥哥的身子轻轻晃了晃。
“怎么?不服气?”陆怀礼眼神一厉,示意身旁的小厮。
那小厮竟扬起手中的鞭子,朝着陆怀瑾抽去!
“不要!”小七像只受惊的小雀冲出去,用身子死死挡在陆怀瑾的面前。
啪!
鞭梢落在她背上,火辣辣的疼瞬间炸开。
她痛得闷哼一声,眼泪涌上来,却倔强地张开手臂,仰头瞪着陆怀礼:“不准你打怀瑾哥哥!”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陆怀瑾更是浑身一震。
他低头看着眼前颤抖却坚定的背影。
一丝血迹缓缓渗出来,他的呼吸都停滞了。
自从母亲去世后,再无人…再无人这般不顾一切地护在他身前。
此时护她的,还是那个他原本要……舍弃的人。
后来,陆怀礼悻悻离去。
只是走之前看了小七一眼。
那目光让陆怀瑾心底一沉,再也无法平静。
他将她拉回她的卧房,取出药膏。
“趴好。”他的声音低哑,藏着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小七乖乖趴着,感受他微凉的指尖蘸着药膏,轻轻涂抹伤处。
“疼吗?”他问。
小七摇摇头,又点点头:“有点疼……但更疼的是他那样说你。”
她侧过脸,眼睛清澈认真,“怀瑾哥哥,你别听他的。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陆怀瑾涂抹药膏的手猛地顿住了。
小七继续说道:“你那么厉害,懂的又那么多,对人还这么好……怀瑾哥哥,不要难过,我永远相信你……”
她的话像阳光、温暖,照进他心底那片常年阴霾的角落。
他垂下眼,陷入沉默。
双手继续更轻、更缓地为她上药。
那天晚上,小七从丫鬟们的闲谈中隐约听到庄主病重的消息。
她捧着安神汤,心想:原来怀瑾哥哥有那么多的事要做。要是…要是我能帮到他,就好了。
她却不知,这句无心的话,像石子投入他沉寂的心湖,漾开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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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近日陆怀瑾日夜劳神。
小七特意炖了冰糖雪梨,想让他润润肺,也甜甜心。
她捧着温热的瓷盅走到书房,里头却空无一人
怀瑾哥哥大约是出去了。
她将雪梨盅轻轻放在书案上,等他回来。
闲着无事,便好奇地打量起案上的书籍。大多是账本和医书,她看不太明白。
随意翻找时,不小心磕碰到了笔筒的底座。
“咔哒”一声,旁边的木板滑开,露出个一个隐蔽的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