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在顾盼死寂的目光中越来越小。
直播间彻底乱了。主持人的职业素养让她试图控场，但声音已经带了颤音：“呃……这个……可能是某种误会，大家不要过度解读……”
顾盼却像是完全没听见。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看向陆明轩。那双总是盛满温柔和爱意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彻骨的寒意，还有一种濒临破碎的绝望。
她没说话，只是缓缓地将手伸向自己的小腹。那里，隔着衣物，藏着一份刚刚拿到、还带着医院消毒水味道的孕检报告。她原本打算在直播最后，作为最大的惊喜公布于世。
她的手指触碰到病号服口袋的边缘（为了配合某个环节，她外面套了件宽松的病号服风格外套），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她抽出了一张折叠的纸，展开。
B超影像的模糊图形，和顶部清晰的“妊娠8周”字样，再次引爆了直播间。
“孕检报告！她真的怀孕了！”
“天啊！一尸两命！”
“陆明轩他还是人吗？！”
顾盼拿着那张薄薄的纸，像是拿着千斤重担。她的目光从孕检报告上移开，落在自己另一只手腕上——那里为了节目效果，象征性地贴着一小块医用胶布，连着一根根本没有任何连接、只是道具的细软管，延伸到她坐着的沙发旁的一个小型、同样是道具的氧气瓶装置上。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抓住了那根塑料软管。
陆明轩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扑过来：“顾盼！你要干什么！住手！”
晚了。
顾盼看着他扑过来的身影，眼里最后一点光熄灭了。她扯了扯嘴角，那不是一个笑，而是一个扭曲的、带着血腥气的决绝。
然后，她当着千万观众的面，猛地一扯！
“嗤——”轻微的气流声通过她领口别着的麦克风放大，回荡在死寂的直播现场。
顾盼闭上眼睛，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手里的孕检报告飘落在地。脸色惨白，呼吸微弱，如同真的生命垂危。
整个直播画面在剧烈的晃动和尖叫声中，戛然而止，变成一片漆黑。
第二章 死局
网络炸了。
“顾盼直播现场疑似遭遇谋杀”的词条以爆裂的姿态席卷所有社交平台。视频片段、截图以光速传播。陆明轩和那个“菲菲”的资料被扒得底朝天。愤怒、震惊、同情、阴谋论……各种声音交织，服务器几度瘫痪。
陆氏集团的股价开盘即跌停，门口围满了记者和抗议的民众。
医院VIP楼层被围得水泄不通。陆明轩面色铁青地在保镖的护送下出现，面对镜头，他强作镇定，声音沙哑：“盼盼需要静养，一切等她醒来再说。那是个误会，我会查清楚……”
他的话很快被淹没在记者尖锐的提问和民众的怒骂声中。
病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窗帘紧闭，隔绝了外面的喧嚣。顾盼靠坐在病床上，脸上早已没了直播时的死寂和苍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她手里拿着一份平板，快速浏览着网络上的舆论风向。
她的经纪人兼多年好友林薇坐在床边，眼圈还是红的，但眼神已经恢复了精明干练：“你这一手太狠了！现在舆论一边倒，陆明轩彻底臭了！董事会那边压力巨大，好几个项目都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