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啊...”陈远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凡一眼，“时间过得真快，感觉昨天我们还在一起爬树偷果子呢。”
整顿饭，林凡像个旁观者。雨薇和陈远聊着童年的趣事，那些林凡听过但记不清细节的故事，在陈远口中变得栩栩如生。他们笑成一团，偶尔陈远会像是突然意识到林凡的存在般，转向他问一句“林凡不会觉得无聊吧”，然后不等他回答，又继续和雨薇回忆往昔。
林凡默默观察着雨薇。她眼中闪烁的光芒，前倾的身体姿态，时不时拍打陈远手臂的亲昵动作——这些都是他熟悉的，但本该只属于他们夫妻之间的亲密。
回家的车上，雨薇一反这几天的沉默，滔滔不绝地讲着陈远现在的成就。
“他公司估值已经过亿了，但还是那么谦虚。记得小时候他就特别聪明，总是能想出各种好玩的游戏......”雨薇突然停顿，看了眼开车的林凡，“老公，你是不是累了？一句话都不说。”
“只是工作上的事有点烦心。”林凡没有提及真正的担忧。
雨薇伸手摸了摸他的肩膀：“别太担心，一切都会好的。对了，周六陈远邀请我们去他新家做客，他刚买了滨江那边的豪宅，说要亲自下厨招待我们。”
林凡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周六我可能要去公司加班。”
“就抽一个晚上嘛，陈远在这里没什么朋友，我们应该多照顾照顾他。”
我们应该多照顾照顾他。林凡咀嚼着这句话中的“我们”，感到一阵荒谬。什么时候起，他和雨薇成了照顾陈远的“我们”了？
周六晚上，林凡还是跟着雨薇去了陈远的公寓。滨江高层的复式豪宅，视野开阔，装修奢华，处处彰显着主人的财富和品味。
陈远系着围裙开门，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欢迎来到寒舍，”他笑着说，语气中的自得却显而易见，“薇薇，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说过的梦想吗？我说要住在大房子里，让你随便来玩。”
雨薇惊叹着参观每个房间，林凡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江上的游船灯光。这场景与他平凡的生活相距甚远，他突然意识到，陈远代表的不仅是过去，还有一种雨薇可能更向往的生活。
晚餐时，陈远开了一瓶昂贵的红酒，频频向林凡举杯。几杯下肚后，他话多了起来。
“你知道吗，林凡，”陈远的手搭在雨薇的椅背上，“我和薇薇小时候发誓，如果三十岁都没结婚，就在一起过日子。”
雨薇噗嗤一笑：“小孩子胡说八道的事你也记得！”
“不只是记得啊，”陈远直视着林凡，“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年我家没搬走，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餐厅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林凡放下酒杯，与陈远对视：“人生没有如果，不是吗？”
陈远笑了笑，没再接话，但那种挑衅的眼神让林凡确信这不是自己的臆想。
回家路上，雨薇明显喝多了，靠在车窗上小睡。林凡看着她安静的侧脸，想起陈远说的那句话，胃里一阵翻腾。
当晚，林凡梦见雨薇越走越远，任他怎么呼喊都不回头。醒来时，身边的位置空着，他听到阳台上传来雨薇压低的声音。
“......我知道，我也经常想起那些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