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苏晴也迅速调整出最得体的笑容，跟在总监身后。陆辰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目光淡漠地扫过全场，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所过之处，员工们纷纷主动让开道路，恭敬地打着招呼。
林夕下意识地又往阴影里缩了缩。她对这位顶头大BOSS有着本能的畏惧。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都是在高压的项目评审会上。陆辰提问犀利，要求严苛，眼神锐利得能穿透一切伪装。林夕每次做汇报都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被他揪出任何一个细微的漏洞。在她印象里，陆辰似乎从未笑过，他的世界里仿佛只有效率和结果。
陆辰在总监和苏晴的陪同下，简单巡视了一圈，象征性地举杯与几位高管示意。他的视线偶尔会掠过人群，但从未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停留超过一秒。林夕觉得，他看他们的眼神，大概和看会议室里的桌椅板凳没什么区别。
庆功宴的气氛因为陆辰的到来，变得稍微有些拘谨，但也更加热烈——每个人都希望能给这位决定他们职业生死的“阎王”留下一个好印象。
林夕觉得胸口有些发闷，露台传来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诱惑着她。她放下空杯，决定去露台透透气，避开这令人窒息的虚假繁华。
她低着头，沿着人少的边缘地带，快步走向通往露台的玻璃门。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身旁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量忽然撞了过来！
“哎呀！”
“唔……”
伴随着一声低呼，林夕感觉手臂一凉，紧接着，浅色的裙摆上迅速晕开一大片突兀的暗红色污渍。撞到她的人似乎也踉跄了一下，手下意识地伸出，抓住了她的上臂以稳住身形。
林夕惊愕地抬头，瞬间撞进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中。
陆辰！
撞到她的人，竟然是陆辰！他似乎是正要往某个方向去，也没料到角落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手中的小半杯红酒，结结实实地泼在了林夕的裙子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林夕的大脑一片空白，吓得连呼吸都停滞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陆辰手掌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的力度和温度，甚至能数清他浓密睫毛的根数。他皱紧了眉头，脸色比刚才更冷，显然对这场意外极为不悦。
“对、对不起！陆总！我不是故意的！”林夕慌忙道歉，声音因为极度紧张而带着颤抖。她下意识地想挣脱开他的手，身体却僵硬得不听使唤。完了完了，撞到谁不好，偏偏撞到了大BOSS，还弄脏了他的酒，也毁了自己唯一的“战袍”。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职业生涯的终点。
陆辰松开了手，目光扫过她裙子上的酒渍，又落回到她苍白惊慌的脸上。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薄唇微启，似乎要说什么斥责的话。
林夕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雷霆震怒。
然而，预料中的冰冷呵斥并没有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晰无比、带着明显不耐烦和嫌弃意味的年轻男声，直接在她脑海里炸响：
【又是她？那个做‘臻品’方案的新人？蠢死了，走路不长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