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遇到,我都只是面无表情地、极其自然地将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然后继续埋头刷我的题,仿佛他们只是两个与我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倒是陆廷渊,他那审视中带着浓重疑惑的目光,有时会在我身上停留片刻。他大概 CPU 烧干了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曾经像牛皮糖一样黏着他、不惜用尽各种拙劣手段赶走他身边所有雌性生物的林晚,会突然变得如此……安静,且诡异。这种脱离他掌控和认知的变化,显然让他感到非常不适。
时间,就在笔尖与纸张的沙沙摩擦声中,悄然流逝。我行测的模考分数从最初的五十几分稳步提升到了七十分左右,申论也能写得有模有样,至少框架清晰,言之有物了。
这天晚上,我正窝在公寓的沙发上,挑灯夜战,跟数量关系最后几道变态难题死磕。房间里只有空调运转的微弱声音和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演算的沙沙声,氛围安静而专注。
突然,「咚咚咚!」一阵急促的、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这片宁静。
我皱了皱眉,放下笔。这个时间点,都快十一点了,谁会来找我?物业?查水表的?还是……
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我走到门口,踮起脚,小心翼翼地透过猫眼往外看——卧槽!还真是他!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陆廷渊!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点锁骨的轮廓,脸色在楼道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沉,周身那股迫人的、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场,即便隔着一道厚厚的防盗门,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他来干什么?兴师问罪?因为我这段时间太「安分守己」,没有按照剧本去找苏晓的麻烦,让他觉得不习惯了?还是说,他已经查到了宴会下药事件的一些蛛丝马迹?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但转念一想,躲是躲不掉的,与其让他猜疑,不如正面应对。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但我只开了条缝,身体挡在门口,丝毫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陆总?这么晚了有事?查岗?」我语气平淡,眼神疏离,像是在对待一个上门推销保险的业务员。
陆廷渊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先是落在我素面朝天、戴着黑框眼镜的脸上,停留了两秒,似乎有些意外于我这副过于「居家」的打扮。然后,他的视线越过我的肩膀,带着审视的意味,扫向我身后的客厅。
当他的视线触及我那张原本奢华现在却被各种书籍、试卷、写满密密麻麻草稿的 A4 纸铺满的巨大书桌时,他的目光明显顿住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违反常理、冲击他世界观的东西。冷峻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种堪称愕然的神情,甚至比看到外星人登陆地球还要震惊。
那桌子上,摊开的正是砖头一样厚的《行测必做 5000 题》,旁边还摊着一本翻开的《申论的规矩》,以及一堆我用红蓝黑三色笔标注得花花绿绿、堪比作战地图的打印资料。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仿佛在消化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然后,他才重新将目光聚焦到我脸上,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和一种被挑战了认知的荒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