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现出三个月前的片段。
那天晚上，宋茉在浴室洗澡，她的手机放在客厅充电，屏幕突然亮起，是一条微信预览。
发信人是“蔓”，内容很简短：
“……他真的没察觉？你确定要这么做？”
当时我的心跳就漏了一拍。
鬼使神差地，我拿起她的手机，用指纹解锁，点开了那个对话框。
但记录已经被清空了，只有那一条刚刚收到的、没来得及被删除的消息孤零零地悬在那里。
我发疯似的翻看她的其他社交软件，聊天记录都干净得可怕。
但在她的加密相册里，我发现了几张她和赵铭的合影。
背景是咖啡馆、画廊，举止算不上特别亲密，但那种眼神交汇的默契，让我心里警铃大作。
我以为宋茉出轨了，对象是赵铭。
我像个侦探一样，偷偷观察了她很久，查她的行踪，翻看她的物品。
却始终找不到更确凿的证据。
我痛苦、纠结，甚至想过摊牌，但又害怕一旦戳破，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我安慰自己，也许只是我想多了，那只是正常的朋友交往。
原来，我猜对了一半。
另一半，是比出轨更残忍、更卑劣的真相。
这不是简单的双双出轨，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交换”。
而苏嫚，她不是不知情的受害者，她是参与者，甚至可能是……
主导者之一？
她此刻的眼神，她的话语，没有丝毫被丈夫背叛的痛苦，只有一种玩味和……
期待？
“默契？”
我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苏嫚被我推开，并不生气，反而又笑了起来，那笑容像淬了毒的曼陀罗。
“想干什么？”
她重复着，目光大胆地在我身上逡巡，
“周珩，你还不明白吗？他们不要我们了，或者说，他们用这种方式，把我们推到了一起。”
她再次靠近，这次几乎贴上了我的身体。
“反正这个家，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长夜漫漫，不如……”
“滚！”
我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个字，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强烈的恶心感和被玩弄的屈辱感让我几乎失去理智。
我一把抓起地上的行李箱，转身冲出了卧室，重重地摔上了大门。
砰！
巨响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
我没有坐电梯，沿着楼梯一路狂奔而下。
直到冲出单元门，午夜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才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点。
我站在空旷的小区里，抬头望向那个原本属于我的、亮着暖黄灯光的窗口。
只觉得那光芒刺眼无比，像一个巨大的嘲讽。
苏嫚没有追出来。
我掏出手机，疯狂地拨打宋茉的电话。
关机。
一遍，两遍，十遍……
永远是那个冰冷的提示音。
我又打开微信，给宋茉发信息，打字的手指都在发抖：
“你在哪？立刻给我回电话！”
“苏嫚为什么在我们家？你和赵铭怎么回事？”
“宋茉，你他妈给我说清楚！”
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那个熟悉的头像，再也没有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