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季白觉得整个城市都在对他进行一场无声的嘲笑。他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晃晃悠悠地挪到了那座横跨在臭水沟的老桥上。
桥是老的,风是凉的,胃里是翻江倒海的。
一阵难以抑制的恶心感直冲喉头,霍季白熟练地扎向了桥栏杆,上半身探出去,开始了对臭水沟倾泻呕吐物。
“哇——呕……”
晚风带着他贡献的晚餐余韵,飘向远方。吐完之后,他感觉身体被掏空,脑袋更是像被塞进了一团浆糊,沉甸甸、晕乎乎。
想直起腰,欣赏一下自己污染过的成果,结果脚下一滑,重心失衡,整个人以一种极其不优雅的姿态,吭哧一声掉了进去。
冰冷的河水瞬间让他一激灵,酒醒了大半……
好在,霍季白同志小时候在村口池塘里练就的独家绝技——狗刨式,在此刻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他四肢并用,扑腾得水花四溅,虽效率低下但求生意念极强,总算像只落汤鸡一样,挣扎着扒拉到了浅水区。
劫后余生的他,浑身湿透,冷得直哆嗦,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手脚并用地扒拉着岸边的淤泥和杂草往上拱。
就在他一只脚刚踩实,准备发力的时候,另一只手在水下的淤泥里摸到了一个硬物。
冰冰凉凉,方方正正。
嗯?
霍季白心里咯噔一下,这触感,这形状……莫非是哪个倒霉蛋掉下水的手提箱?
里面会不会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钞票?或者,是传说中的古董宝贝?失落的水下宝藏让他霍季白碰上了?
一瞬间,什么失业的郁闷,什么跳河的狼狈,全都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发财欲望取代。
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那个盒子从淤泥里拔了出来,抱在怀里沉甸甸的。
霍季白也顾不上冷了,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这个河边的落汤鸡,便夹着盒子,猫着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溜回了他那月租八百的出租屋。
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心脏砰砰直跳。
他迫不及待地把盒子放在地上,借着灯光仔细端详。这是个透明的盒子,材质像是亚克力或者水晶,做工还挺精致,就是沾满了泥污。
霍季白激动地搓了搓手,准备开启他的宝藏。嘴里还念念有词:“天降横财,见者有份,老天爷,我霍季白谢谢你老人家……”
打开盒盖的一瞬间,霍季白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盒子里,赫然放着一个……骨灰盒!标准的、黑色的、上面还描着金边的那种!而且里面还有货!是细腻的、灰白色的粉末!
“卧槽!!!”
霍白吓得魂飞魄散,鬼叫一声,结果手一抖,整个水晶盒子连同里面的骨灰盒一起摔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黑色的骨灰盒盖子摔成了七八块……里面的骨灰撒的满地都是。
霍季白脸都绿了,感觉自己摸了死人盒子的手都不干净了,差点当场又吐出来。
“特么的,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丢工作,掉河里,还捞了个骨灰盒回来!”
他正想找个扫把把这晦气东西处理掉,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被骨灰盒内部吸引。在那撒出的骨灰堆下面,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强烈的好奇心压倒了对晦气物的恐惧,他捂着鼻子,用根一次性筷子小心翼翼地拨开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