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画面一帧帧在陈默脑中闪过，他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林薇的眉头彻底皱了起来：“陈默，你翻旧账有意思吗？苏航那时候刚失恋，情绪崩溃，我作为朋友安慰一下怎么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心眼？我都说了，我们要是有什么，早就没你什么事了！”
“我不是小心眼！”陈默猛地提高了音量，“我是在意你的态度！在意我们之间的边界感！我是你的男朋友，但我感觉在你心里，我永远排在苏航后面！他永远有优先插队的权利！”
“你不可理喻！”林薇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屏幕还亮着，和苏航的对话框像一种无声的嘲讽。“我跟他是纯友谊，是你自己内心龌龊，才会把正常的交往想得那么不堪！”
“正常的交往？”陈默冷笑一声，“好，那我问你，如果我和一个女性朋友也像你们这样，每天分享生活琐事，互相称呼宝贝，在你面前毫不避讳地亲密互动，你能坦然接受吗？”
林薇愣了一下，随即强硬地反驳：“那不一样！我和苏航认识多久了？我们之间早就像家人一样了！”
“看，标准总是双重的。”陈默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对你来说，是家人般的友谊。对我来说，就是逾越界限的暧昧。林薇，这段感情里，感到不舒服的人是我，为什么每次需要改变、需要退让、需要被指责‘小心眼’的人，也是我？”
雨声似乎更大了。争吵陷入了僵局，只剩下彼此粗重的呼吸声。林薇扭过头，不再看他，用沉默表达着她的不满和“不被理解”。陈默看着她的侧影，那个他曾经觉得无比美好、想要呵护一生的身影，此刻却笼罩在一层名为“苏航”的迷雾里，让他看不清，也触摸不到。
他忽然觉得很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这种为同一个问题循环往复的争吵，耗尽了他所有的热情和期待。他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站起身，走到玄关，拿起外套。
“你去哪儿？”林薇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更多的是倔强。
“出去透透气。”陈默没有回头，声音低沉，“你继续和你的‘家人’聊吧。”
门“咔哒”一声轻响，关上了。将屋内的暖意和争吵的余温，连同那个依然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她，一起隔绝开来。雨夜的凉意瞬间包裹了陈默，他却觉得，这比屋里那令人窒息的氛围要好得多。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路灯的光晕在雨水中变得模糊，像他此刻的心情。他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这段始终有三个人的感情，是否还有继续的必要。而他的转身离开，是否还能换来她的一次回头，一次真正的正视。
（中）
那次雨夜的争吵，像一道深刻的裂痕，留在了他和林薇之间。虽然没有立刻分崩离析，但有些事情，已经悄然改变了。
陈默不再像以前那样，事无巨细地分享自己的生活，下班晚了，也不会再急切地发信息报备。他收回了许多曾经热烈付出的情感，将自己包裹在一层礼貌而疏离的壳里。他依然会对林薇好，会做早餐，会接送她下班，但那种好，少了曾经的炽热和专注，更像是一种习惯，或者说，是一种带着观望的、最后的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