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皇帝最多疑,我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不可能不查。
果然,皇帝沉默了片刻,对福安使了个眼色:“去,传太医,再把柳贵妃和春禾给朕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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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和柳贵妃几乎是前后脚到的。
柳贵妃一进来,就扑到皇帝脚边,哭得梨花带雨:“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太子妃这是存心要冤死臣妾!”
我冷眼看着她表演,不得不说,柳贵妃这演技,前世拿个影后都绰绰有余。
太医战战兢兢地验了酒,又取了银针测试,最后跪下回话:“启禀陛下,这酒中……确实含有一种名为‘牵机’的慢性毒药,少量饮用不会致命,但会损伤脏腑,女子……再难有孕。”
柳贵妃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惨白。
殿内的气氛,冷到了冰点。
皇帝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柳贵妃脸上:“柳氏,你还有什么话说?”
“冤枉啊陛下!”柳贵妃磕头如捣蒜,“臣妾不知,臣妾真的不知道啊!定是有人要陷害臣妾!”
她的目光转向被押进来的春禾,厉声喝道:“春禾!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背着本宫,在酒里下了毒?”
春禾吓得浑身发抖,立刻招了:“是……是奴婢,是奴婢一时糊涂,嫉妒太子妃,才……才……”
我心底冷笑,这套主仆情深的戏码,上辈子我就看腻了。
“哦?你一个宫女,从哪得来的‘牵机’?”我幽幽开口,“我怎么听说,这药是西域贡品,除了宫中御药房,就只有瑞王府上个月得了一盒?”
瑞王萧瑞,是柳贵妃的亲儿子,也是萧弈最大的竞争对手。
柳贵妃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皇帝的脸色也越发阴沉。
“沈玉卿!”萧弈在我身旁低喝一声,似乎在警告我不要把事情闹得无法收场。
我偏不。
我就是要闹大,越大越好。
“父皇,”我转向皇帝,一脸的悲痛与惊恐,“儿臣今日之所以能躲过一劫,并非侥幸。而是儿臣……儿臣昨夜梦见了神仙!”
这话一出,连皇帝都愣住了。
我继续胡说八道:“神仙在梦里告诉儿臣,有人要害我性命,还说……还说今日申时三刻,清宁殿的房梁会塌。儿臣不敢不信,这才对贵妃娘娘的赐酒多了个心眼。”
清宁殿是宫中一处偏僻的宫殿,年久失修,房梁会塌这件事,是我前世的记忆,就在今天,那房梁塌了,还砸伤了一个洒扫的小太监。
“一派胡言!”柳贵妃尖叫道,“陛下,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萧弈也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
我却一脸笃定地看着皇帝:“父皇,是不是胡言,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便知分晓。若是儿臣说谎,甘愿受罚,但若儿臣所言为真……那便是上天示警,我大晟朝有奸佞在侧啊!”
我把赌注全压了上去。
皇帝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个能预知未来的太子妃,是祥瑞还是妖孽?
但他更好奇。
“好,”皇帝终于开口,“朕就等你半个时辰。福安,派人去清宁殿守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殿内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柳贵妃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