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江宸轻笑一声，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将酒杯放在桌上，“我看过通话录音了。语气转换太生硬，共情铺垫不够，最后催单的痕迹也太明显。”
我愣住了，抬起头看他。他这是在……点评我的业务能力？
“不过，”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盯住我，“你有个优点，是很多老人都没有的。”
“……什么？”
“你心里有恐惧。”他缓缓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有恐惧，才会谨慎。有怕，才会拼命。比起那些被贪婪冲昏头脑的蠢货，你这种知道自己走在悬崖边上的人，反而更容易活下来，也……更容易成事。”
我后背窜起一股凉意。他不仅是在点评，更是在赤裸裸地告诉我：我知道你的软肋，我也懂得如何利用你的恐惧。
“那笔佣金，是你应得的。”他靠回椅背，恢复了那种慵懒的语调，“在这里，价值用金钱衡量，最直接。好好干，沈若清，你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他挥了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手脚冰凉地退出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腿都有些发软。
江宸的“特别关注”，没有责备，没有威胁，甚至带着一丝“赏识”。
但这比任何直接的恐吓都更让我毛骨悚然。
他像是一个高明的驯兽师，看着我掉进陷阱，看着我挣扎，然后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递过来一根带着倒刺的肉骨头。
他在打磨我。
把我变成他想要的，更锋利、也更顺从的工具。
第7章：危险的盟友？
回到工位，周围的键盘声、电话声，此起彼伏。
他们是人？还是魔鬼？
我开始仔细地观察周围的人。大部分人都眼神麻木，或者贪婪。
直到我注意到斜对面工位的一个男人——李阳。
他看起来比我大几岁，戴着黑框眼镜，总是埋着头，存在感很低。但有好几次，我瞥见他在系统里操作时，手指飞快，偶尔会切到一些看似与业务无关的界面，又迅速切回。
有一次周敏从我身边走过，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更卖力表演，只有李阳，我清楚地看到他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耐和厌恶。
那不是麻木，那是压抑的恨意。
这个发现让我心跳加速。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是不是也在暗中寻找出路？
几天后的一次午休，我去茶水间倒水，正好撞见他在洗杯子。
机会来了。
我走过去，站在他旁边，水流声哗哗作响。我压低声音：
“这鬼地方，信号屏蔽得真彻底。”
李阳洗杯子的动作顿了一秒。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看我，只是用更小的气音回了三个字：
“别找死。”
然后，他关上水龙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的心却因为他这三个字，猛地沉了下去，又奇异地升起一丝希望。
“别找死”——他知道我在试探！他没有立刻报告周敏！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至少不是公司彻底的走狗，或许他还有一丝良知。
但这三个字也像一盆冷水。他在警告我，轻举妄动就是死路一条。
接下来几天，我暗中留意李阳。他依旧沉默寡言，但我会“偶然”把笔掉在他座位旁边，捡笔时快速扫过他的电脑屏幕——似乎是一些加密通讯软件的残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