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认得那块手表，是蔡楠攒钱买的第一块名牌表。
他们真的在一起。
用着我的钱，在度假。徐馨称蔡楠为“对的你”。
恶心感冲上喉咙。
我冲进狭小的卫生间，对着肮脏的马桶干呕。
吐不出来，只有眼泪生理性地往外冒。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憔悴、狼狈的女人，头发油腻，眼下乌青。
和照片里那只养尊处优的手，形成最残忍的对比。
他们偷走了我的钱，我的爱情，我的友情，现在正偷走我的人生。
那张彩票，像烧红的烙铁，烫着我的心口。
我必须去云岛。
在我彻底烂死在这个小旅馆之前。
3
我把笔记本电脑和最后几件像样的衣服卖了，凑钱买了一张去云岛的火车硬座票。
二十多个小时。
车厢里挤满了人，各种味道混在一起。
我靠窗坐着，不敢合眼，怀里紧紧抱着装有钱包和身份证的破旧帆布包。
彩票就夹在身份证后面。
火车哐当哐当地响，窗外是飞驰而过的陌生风景。
我睡不着，过去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往脑子里钻。
大三那年夏天，宿舍就我们俩。
徐馨趴在我床上，眼睛亮亮地看着我：“敏敏，我们这样，算是在一起吗？”
我心跳得厉害，点了点头。
她凑过来，嘴唇很软。
那时候，我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毕业前，她开始疏远我。
最后一次在操场边，她说：“姚敏，我们就到这儿吧。这样不对，我们得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去。”
我哭了，求她。她抱着我说：“别这样，我们以后还是最好的闺蜜，一辈子都是。”
最好的闺蜜。一辈子。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火车在一个小站停靠，喧闹的人声把我拉回现实。正常的生活轨道？
就是卷走我的一切，和我的男朋友双宿双飞？
一天后，我到了云岛。
空气湿热，和我在的那个干冷的北方城市完全不同。
我按照蔡楠小号照片里的线索，找到了那片著名的度假区。
高档酒店、私人海滩、精致的餐厅一字排开。我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拖着行李箱，格格不入。
我在最贵的那家酒店外面蹲守。
太阳很毒，我躲在景观树后面，汗水湿透了衣服。
第三天下午，就在我快要中暑的时候，看到了他们。
徐馨穿着一件昂贵的连衣裙，戴着大墨镜，挽着蔡楠的手臂从酒店里走出来。
蔡楠一身休闲名牌，手里提着购物袋。
两人说说笑笑，徐馨把头靠在蔡楠肩膀上，姿态亲昵。
血一下子冲上头顶。我几乎要冲出去。
但我忍住了。我现在冲上去，能做什么？
打他们一顿？除了被保安扔出去，没有任何意义。
我悄悄跟着他们，看着他们进了一家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珠宝店。
他们在里面待了很久。
我隔着玻璃窗，看到蔡楠拿着一条项链在徐馨脖子上比划，徐馨笑靥如花。
那一刻，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变成了冰冷的恨意。
他们从珠宝店出来，手里又多了一个精致的袋子。
我再也忍不住，从角落冲了出去，拦在他们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