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抬起眼，像在审视一件实验品，冷冷地扔给我一个问题。
那是一个关于高能粒子对撞模型的难题，是他正在研究的核心。
“给你三天时间。”
“给我一份完整的解决方案。”
“写不出来，就滚。”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再看我一眼。
这无异于一场豪赌。
赢了，我或许有一线生机。
输了，我将一无所有。
我住进了学校附近最便宜的青旅，八人一间的地下室，空气里全是潮湿和二手烟的味道。
这比我考研时还要拼命。
我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大脑像一台超负荷运转的机器，疯狂地查资料、建模、推演。
这个世界对弱者关上了很多门，但总有一扇窗，是为那些不肯认输的人开的。
三天后，我顶着能吓死人的黑眼圈，再次站在了李教授的办公室门口。
我把一份长达三十页的报告，交给了他。
我不仅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解决方案。
我还斗胆，指出了他现有模型中一个极其微小，却可能致命的瑕疵。
你给我一个难题，我给你一个奇迹。
李教授接过报告，一页一页，看得极其缓慢。
办公室里，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我站在他面前，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完了最后一页。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抬起头，第一次真正地、正眼看我。
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有惊讶，有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欣赏。
“好小子。”
他开口，声音不再那么冰冷。
“有点东西。”
他靠在椅背上，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
“我告诉你，网上关于我的那些屁话，大多是以前想走后门进我实验室，被我踹出去的富二代学生恶意散播的。”
“陈宇凡帮你打听到的，不过是那个圈子里传来传去的二手垃圾。”
我的心，猛地一沉，又倏地一松。
李教授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卡，扔在桌上。
“学术圈容不得沙子，我的人，只能是我亲自选的。”
“你先以旁听生和项目助理的身份，待在我实验室。”
“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桌上，一张是实验室的门禁卡，一张是学校的饭卡。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孤军奋战。
当你足够优秀时，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包括那些看起来最不好惹的人。
我正式进入了李教授的实验室。
与此同时，王雨柔也春风得意地来学校报到了。
她的朋友圈里，晒出了和清北大学校门的九宫格合影。
配文是：“新的开始，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感谢#感恩#”
下面第一个点赞评论的，是陈宇凡。
“我的宝贝最棒了。”后面跟了一个亲吻的表情。
我面无表情地划过手机屏幕。
在实验室里，我获得了李教授授权的超算中心的部分使用权限。
我开始着手调查。
我伪装成一个想买“改分服务”的焦虑富二代。
在几个隐秘的地下论坛，发布了悬赏信息。
几天后。
一个ID主动联系了我。
他言语间充满了炫耀和不可一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