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被我的话刺得后退一步，满眼都是伤。
他不懂。
他永远不会懂。
上一世，他就是这样红着眼质问我，质问我为什么不能安分守己地当他背后的女人。
然后，在我被他的狂热粉丝人肉、围堵、泼硫酸，最终在无尽的网暴和绝望中跳下高楼时，他只是发了一条不痛不痒的微博，呼吁大家理智追星。
而顾宴，这个被他称为“残废”的哥哥，那个我只见过寥寥数面的男人。
却在我死后，用最疯狂的手段，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包括顾沉，都付出了血的代价。
他抛弃了顾家的继承权，散尽了所有的财富，像一匹孤狼，拖着残废的双腿，为我这个“弟媳”，报了一场惨烈至极的仇。
最后，他抱着我的骨灰，一同沉入了冰冷的海底。
重活一世，顾沉，你那点可笑的爱情，我不要了。
我要顾宴。
我要他好好地活着，站在世界之巅，而不是为了我这个不相干的人，毁掉他的一切。
2. 冷面交锋
「上车。」
冰冷的声音从车内传来，打断了我和顾沉的对峙。
是顾宴。
他甚至没有看顾沉一眼，那双锐利的眸子依旧锁定着我，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顾沉脸色一白，攥着我手腕的力道下意识地松了。
我抽出手，理了理被他抓皱的袖口，头也不回地走向那辆黑色的宾利。
「姜瑶！」顾沉在我身后嘶吼，「你会后悔的！我哥他就是个疯子！」
我脚步未停。
疯子？
是啊，上一世，他的确是个疯子。
一个为了我而疯的傻子。
司机为我拉开车门，我弯腰坐了进去，车内的空间很大，但顾宴的存在感却强到让人无法呼吸。
他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一丝冷冽的木质香，那是他专属的味道。
我坐稳后，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他也在看我，目光像手术刀，仿佛要将我一寸寸剖开，探究我内里藏着的究竟是怎样的肮脏和算计。
「说说吧，」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冷，「你的目的。」
没有质问，没有愤怒，只是平静地陈述，仿佛在谈论一桩与他无关的生意。
我心脏微微抽紧。
我知道，这一步最难。
我必须让他相信，我对他“图谋不轨”。
「我的目的，报道上不是写得很清楚了吗？」我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佻又贪婪，「顾大少爷，我想当你的人。」
顾宴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我的人？」他轻笑出声，「凭什么？凭你是我弟弟玩剩下的？」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进我心里。
上一世，我也是他「弟弟玩剩下的」。
所以他只能在我死后，用那种惨烈的方式，来表达他从未说出口的情感。
这一世，我不要再做任何人的附属品。
我压下心口的酸涩，身体前倾，凑近他，几乎能闻到他呼吸间冰冷的气息。
「不，」我直视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是你弟弟，从来没资格拥有我。」
「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