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有躲。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师父，您敢让我碰一碰那些碎片吗？”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跟您学了十年修复，您教我的第一课，就是‘上手’。”
“器物的真假，有时候，手比眼睛更可靠。”
“您要是心里没鬼，就让我上手看一看。”
“如果它真的是国宝，我苏弥当着全国人民的面，认罪伏法，万死不辞！”
“可如果……”
我拖长了尾音，目光如利剑般刺向他。
“如果它真的是赝品，那今天，该认罪伏法的，又是谁呢？”
李文博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挣扎。
他不敢。
他不敢让我碰。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那是我和他一起研究、复刻过无数次的器型。
那上面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气泡的分布，我都了如指掌。
只要我一上手，他所有的谎言，都会被瞬间戳破！
张教授看着我们师徒俩对峙的诡异场面，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是个做学问的人，讲究证据。
虽然他打心底里不相信国宝会是赝品，但李文博的反应，实在是太可疑了。
他沉吟片刻，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好！”
“我今天就破例一次！”
他转向工作人员：“打开展柜！”
李文博的脸色“唰”地一下，血色尽失。
“不行！张教授，万万不可！”他失声尖叫，“这些是国宝碎片，怎么能让她一个罪人随意触碰！”
张教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李大师，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苏弥说得对，如果心里没鬼，又怕什么呢？”
“再者说，有我们这么多专家在这里看着，难道还怕她把碎片吃了不成？”
工作人员已经拿来了钥匙。
在“咔哒”一声轻响中，玻璃展柜的门，被缓缓打开。
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李文博世界崩塌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伸出手。
戴着白色手套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到了其中最大的一块碎片。
冰冷的，熟悉的触感。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叮！【华夏英魂】系统正在激活……”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意愿，正在为您解锁【赝品琉璃盏】制造者——李文博（青年版）部分记忆……”
不是赵姬。
这一次，我看到的，是李文博的视角。
6
眼前光影变幻。
咸阳宫的奢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简陋的大学宿舍。
八十年代的风格，墙上还贴着当红女星的海报。
一个和我师父李文博一模一样的年轻人，正坐在书桌前，对着一张泛黄的图纸发呆。
那是“战国琉璃盏”的结构图。
“文博，又在研究你那个宝贝疙瘩呢？”一个室友从上铺探出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