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连之前疯狂滚动的弹幕都出现了短暂的停滞，随后被一连串的问号和惊叹号彻底淹没。
【？？？？？？？？？？】
【我他妈听到了什么？精神病院？为了一个推荐名额？】
【这还是人吗？！亲生女儿啊！考上星航大学的亲生女儿啊！】
【我的天，这比电视剧还离谱！节目组快证实一下！】
我爸江国胜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我，声音因为惊恐而变了调：「你胡说八道！你疯了！何老师，她又犯病了！快叫保安！」
我妈刘梅也反应过来，扑上来就想抢我手里的东西，嘴里尖叫着：「我的女儿啊，你怎么病得这么重！开始说胡话了！」
他们还想演。
还想用我「精神失常」的借口，把这盆脏水泼回来。
主持人何佳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立刻示意旁边的保安上前，但不是为了控制我，而是拦住了状若疯狂的江国胜和刘梅。
「江先生，江太太，请你们冷静一点！」何佳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她转向节目导演的方向，用眼神询问。
导演在后台，看着飙升到恐怖数字的在线观看人数，毫不犹豫地做了一个「继续」的手势。
这种百年难遇的爆点，怎么可能切断！
何佳得到指示，重新将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同情，取而代之的是审视和探究。
「江月，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了那部旧手机，「证据都在这里。」
我点开一个音频文件，按下了播放键。
我爸那阴冷又得意的声音，清晰地通过话筒，传遍了整个演播厅，也传到了直播间千万网友的耳朵里。
「……只要她进去待半年，就说是高考刺激太大，张主任那个推荐给我们儿子江明的名额就稳了。一个丫头片子的前途，哪有你弟弟的工作重要？……」
「……妇人之仁！等江明进了医院后勤处，我们一家都有保障！……」
录音播放完毕，全场鸦雀无声。
江国胜和刘梅的脸色，从猪肝色变成了惨白，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他们瘫软在沙发上，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在全国直播的镜头前，他们亲手为自己敲响了丧钟。
弹幕彻底疯了。
【畜生！这他妈是畜生！】
【为了给儿子换工作，就要毁了女儿一辈子？虎毒还不食子啊！】
【星航大学啊！那是什么概念！这女孩的前途本来一片光明！】
【报警！必须报警！这是非法拘禁和故意伤害！】
【那个张主任也跑不了！权色交易！职场腐败！】
愤怒的声浪几乎要冲破屏幕。
我妈刘梅突然崩溃了，她指着我，开始语无伦次地咒骂：「你这个孽障！白眼狼！我们白养你这么多年！为了你弟弟做点牺牲怎么了？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弟弟吗？你要毁了这个家才甘心吗？」
她这番颠倒黑白的疯话，非但没有博得同情，反而火上浇油。
「牺牲？」我看着她，笑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用我的一生做牺牲吗？妈，你也是女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