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掉。
但他却松了手。
我像一滩烂泥一样滑落在地，剧烈地咳嗽。
他一把拽住我的头发，把我拖进了书房，狠狠地扔在地上。
一份文件甩在了我的脸上。
“签了它。”
我颤抖着拿起那份文件。
合同的抬头，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饲养协议》。
我的身份不再是保姆，而是“乙方”。
我的职责一栏，清晰地写着：“成为稳定‘它’情绪的备用饲料”。
荒诞，愤怒，恐惧……所有情绪在我的脑子里炸开。
“前几任保姆，都因为发现了不该发现的，或者不听话，被提前‘喂’掉了。”
赵先生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签了这份协议，乖乖当你的‘备用粮’，或许还能多活几天。”
“要么，我现在就把你扔进去，当它今晚的夜宵。”
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我陷入了真正的绝境。
5.
为了活下去，我签了。
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我歪歪扭扭的名字。
那一刻，我的尊严被彻底碾碎。
赵先生很满意我的“识时务”。
他收起协议，脸上的狠厉又变回了那种虚伪的温和。
“很好，林小姐，以后我们还要‘愉快’地相处很长一段时间。”
他暂时放松了对我的物理禁锢。
他知道，我已经无路可逃，签下这份协议，就等于签了卖身契，更是死亡通知书。
他转身去安抚楼上那个失控的怪物。
趁着这个机会，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客厅，抓起了那台老式座机的话筒。
报警！
我必须报警！
我把话筒紧紧贴在耳边，手指颤抖着去按拨号键。
听筒里，却只有一片死寂。
我疯狂地按着按键，没有任何声音。
我翻过电话，扯出电话线，才发现，线芯早已被齐刷刷地剪断了。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整栋别墅，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一座为怪物打造的牢笼。
而我，就是牢笼里，等待被享用的食物。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瘫坐在地，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妹妹还在医院等我。
她在等我拿着钱去救她的命。
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绝对不能死！
想到妹妹苍白的脸，想到她拉着我的手说“姐姐，我不想死”，一股狠劲从我心底最深处猛地蹿了上来。
我从绝望的深渊里，硬生生逼出了滔天的恨意和求生的意志。
我要活下去。
我不仅要活下去，我还要带着我应得的钱，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我擦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回到我的房间。
锁上门，我再次打开了浴室的通风口，拿出了那本日记。
李梅的日记。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一个字一个字地研究。
“畏光，尤其是正午的阳光……”
这还不够。
单单是阳光，不足以让我从这个恶魔和他饲养的怪物手中逃脱。
我需要更多的武器。
我把日记翻来覆去地看，连纸张的边角都不放过。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在日记本的封底内页，发现了一点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