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被平台封杀时，他还记得编辑说的话：“你抄得再像，也改不了底子脏。”现在呢？他自己写的剧情，正在变成真金白银的犯罪蓝图。 他起身走到墙角，拎起那个装满废稿打印纸的塑料袋。里面全是这些年删掉的章节草稿，每一页都带着他熬夜修改的痕迹。他曾以为这些纸堆起来能垒成一座塔，结果现在连个垫桌脚的东西都不如。 他扯开袋口，抽出一张纸，上面是他早年写的孤本修复桥段：“古籍残页浸水展平，需用鹅毛轻扫墨迹边缘……”字迹工整，还有红笔批注。那是母亲还在世时，他唯一认真写过的故事。 手指一顿，他又把纸塞了回去。 坐回椅子时，屏幕上弹出新消息提示音。依旧是“资本赞助商”： 【进度提醒：距截止时间还有2小时18分钟】 下面附了一个对话框链接，点击后跳转至确认页面。两个按钮并列：灰色的“拒绝”和绿色的“确认”。 鼠标指针移向“拒绝”。还没碰到，他脑中突然闪过父亲坐在老式书桌前的画面——那双手沾着墨汁，在别人遗嘱上签字，嘴里念叨：“笔不能歪，歪了就是骗人。” 可紧接着，另一个画面撞进来：房东赵春花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碗煮鸡蛋，“你要是饿死了，谁给我交房租？”她嘴上凶，眼神却软。 他的手抬了起来，又缓缓落下。 光标转向“确认”。这时，手机再次震动。银行APP更新提示：【资金通道已准备就绪，请尽快完成内容提交】 他想起昨天那个冷馒头，嚼在嘴里像砂纸。但现在，他好像闻到了烤红薯的甜香，就在楼下街角冬天常摆的那个推车。 第三次移动鼠标。来回两次，指尖抖得厉害。最后一次，他深吸一口气，眼睛闭了半秒。 睁开时，食指猛然下压。 “确认”按钮凹陷下去，页面刷新，显示：“任务已接收，内容审核通过后将自动结算。” 他没动，也没关电脑。窗外天色由黑转灰，楼道里传来送奶工推车的声音，轮子卡在门槛缝里顿了一下。 郑生力低头看着键盘。W键依旧卡着，旁边A键边缘有块咖啡渍干涸后裂开，像龟壳纹。他伸出手指，轻轻抠了一下那个凹痕，指甲缝里带出一点黑色粉末。 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瞳孔里倒映着打赏榜单榜首的名字——“资本赞助商”。 他张了张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就差一点……”第4章：霜刃初现
郑生力盯着屏幕上“任务已接收”的提示，手指还按在鼠标左键上没松开。窗外天刚亮，楼道里送奶工的车轮声远去了，屋子里只剩主机风扇嗡嗡响。他咽了口干沫，伸手去拿桌角那杯冷掉的咖啡，指尖刚碰着杯壁，手机突然震动。 浏览器弹出一条网页推送：【读者“霜姐办案”在《亡命之约》第25章评论区发言：“取款时间、地点、金额、动线全对得上——这不是小说，是复刻。”】 他猛地坐直，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一声刺耳。点开链接，评论区已经炸了锅。“霜姐办案”那条评论被系统自动置顶，V10标志像枚金徽章钉在ID旁边。她说的那段正是他昨晚照着PDF写的桥段：上午十点零七分，城西支行B3出口，黑色公文包，三十六万现金，定位共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