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岭南的群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卷。楚阳一行人告别鲛人护卫,登上了岭南海岸。

"前面就是'千户苗寨'。"老祖指着远处山腰上的村寨,"我们先去那里打听消息。"

五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岭南气候湿热,林中虫鸣鸟叫不绝于耳,偶尔还能看到色彩斑斓的毒蛇在枝头游走。

"小心脚下。"唐小柒提醒道,"苗疆遍地是毒虫,被咬一口可不得了。"

正说着,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突然从树上垂下来,直扑楚阳面门!

楚阳反应极快,一把捏住蛇的七寸。小蛇挣扎几下,竟然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幻术?"老祖警觉地环顾四周。

"何方高人,请现身一见!"楚阳朗声道。

林中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一名身着五彩苗服的少女从树后转出。她约莫十六七岁,明眸皓齿,腰间挂满各式小竹筒。

"外乡人好身手!"少女拍手笑道,"能抓住我的'青儿',你是第一个!"

老祖上前一步:"小姑娘,我们并无恶意,只是路过此地。"

少女歪着头打量他们:"你们不是来找万蛊鼎的?"

楚阳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

"最近好多外乡人来苗疆,都说是找宝贝。"少女撇撇嘴,"你们跟他们一伙的?"

"当然不是!"苏沐晴连忙解释,"我们是为了阻止坏人得到万蛊鼎。"

少女将信将疑:"真的?"

楚阳取出沧海泪:"你看,这是第二件神器,我们从坏人手里夺回来的。"

少女看到宝珠,眼睛一亮:"好漂亮的珠子!"她犹豫片刻,"好吧,我带你们去见婆婆。她最懂这些事。"

少女自称阿兰,是千户苗寨的养蛊人。跟着她,众人顺利通过几处隐蔽的陷阱和毒障,来到寨子中央的一座竹楼前。

"婆婆!有客人!"阿兰喊道。

竹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拄着蛇头杖走出来。她脸上皱纹纵横,但双眼炯炯有神,身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银饰。

"生面孔啊。"老妇人声音沙哑,"阿兰,你又乱捡人回来。"

阿兰吐了吐舌头,跑到婆婆身边耳语几句。老妇人眼中精光一闪,仔细打量着楚阳手中的沧海泪。

"进来吧。"她转身进屋。

竹楼内陈设简单,中央是一个小火塘,上面吊着个药罐,散发出苦涩的气味。墙上挂满了晒干的草药和虫蜕,角落里还有几个大瓮,不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坐。"婆婆指了指地上的蒲团,"我是蓝凤凰,千户苗寨的大祭司。"

楚阳等人行礼后坐下,简单说明了来意。

"天机老人..."蓝凤凰喃喃道,"难怪最近寨子附近总有黑衣人出没。"

她看向楚阳:"万蛊鼎确实在苗疆,由历代圣女保管。但二十年前,上任圣女离奇失踪,鼎也随之不见了。"

"失踪?"老祖皱眉,"会不会是天机老人干的?"

蓝凤凰摇头:"不清楚。但有传言说,圣女是跟一个外乡人私奔了..."

"婆婆!"阿兰突然跑进来,"黑苗寨的人又来了!说要搜查我们寨子!"

蓝凤凰脸色一沉:"这群走狗!"她转向楚阳等人,"黑苗寨已经投靠了外人,专门为难我们。你们先躲起来。"

她推开火塘旁的一块石板,露出下面的地窖:"快进去,别出声!"

五人刚藏好,外面就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喝骂声。

"蓝凤凰!"一个粗犷的男声吼道,"把外乡人交出来!"

"什么外乡人?"蓝凤凰平静地问。

"少装蒜!有人看见五个外乡人往你们寨子来了!"男子厉声道,"毒手药王大人有令,所有可疑人员都要带回去审问!"

地窖中的楚阳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是毒手药王!

"我们寨子不欢迎黑苗的人。"蓝凤凰冷声道,"滚出去!"

"老不死的!"男子怒骂,"给我搜!"

一阵打斗声和惨叫后,外面突然安静下来。片刻后,石板被掀开,蓝凤凰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快走!他们去叫援兵了!"

众人爬出地窖,只见竹楼内躺着七八个黑衣人,全都面色发黑,显然中了剧毒。

"婆婆好厉害!"阿兰崇拜地说。

蓝凤凰摇摇头:"这只是先头部队。毒手药王亲自来了,我们挡不住的。"

她突然下定决心:"阿兰,带他们去禁地!"

阿兰脸色大变:"婆婆!禁地只有圣女能进!"

"来不及了。"蓝凤凰从怀中取出一块蝴蝶形状的玉佩,"你是我选定的下任圣女,现在提前继位!"

阿兰呆住了:"我...我还不会养蛊..."

"没时间了!"蓝凤凰将玉佩塞给她,"禁地里有上任圣女留下的东西,或许能帮到这些外乡人。"

她转向楚阳:"年轻人,我信你一次。帮阿兰找到万蛊鼎,别让它落入恶人之手!"

外面再次传来喧哗声,这次更加嘈杂,显然来了更多人。

"走!"蓝凤凰推着他们向后门去,"从后山小路去禁地!"

五人跟着惊慌失措的阿兰冲出竹楼,向后山跑去。身后传来蓝凤凰的厉喝声和打斗声,但很快被抛在远处。

山路越来越陡,最后几乎是在攀爬。阿兰虽然年纪小,但身手敏捷,如履平地。

"禁地在哪?"唐小柒气喘吁吁地问。

"就在前面那个山洞里。"阿兰指着半山腰的一个洞口,"那里有祖灵守护,外人进不去的。"

来到洞口,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阿兰深吸一口气,将蝴蝶玉佩举在胸前,率先走进去。

洞内幽深曲折,墙壁上画满了诡异的图腾。最深处是一个圆形石室,中央是一个祭坛,上面空空如也。

"万蛊鼎呢?"楚阳环顾四周。

阿兰也一脸茫然:"应该在这里的啊..."

苏沐晴突然指着墙壁:"看那里!"

石壁上刻着一幅画:一名苗女将一个小鼎交给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两人手牵手站在山崖上。

"上任圣女真的跟人私奔了?"唐小柒惊讶道。

老祖仔细查看画像:"这书生...有点眼熟..."

"是药不死前辈年轻时的样子!"苏沐晴突然叫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药不死?这怎么可能?

"等等..."楚阳突然想到什么,"药不死前辈说过,他年轻时游历苗疆,中过情蛊..."

"情蛊只有圣女会下!"阿兰瞪大眼睛,"难道上任圣女是为了救他才..."

话未说完,洞口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

"果然在这里。"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青袍老者站在洞口,面容枯瘦,十指漆黑如墨。他身后跟着数十名黑衣人,将出口堵得严严实实。

"毒手药王!"老祖厉声道,"你投靠天机老人,残害同道,还有脸自称药王?"

毒手药王阴森一笑:"药毒本一家,何分彼此?"他看向楚阳,"小子,把沧海泪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们全尸。"

楚阳冷笑:"想要?自己来拿!"

毒手药王不再废话,漆黑的手指一弹,一缕黑烟射向楚阳。楚阳早有防备,沧海泪蓝光大作,形成一道水幕挡住黑烟。

"咦?"毒手药王微微惊讶,"沧海泪认你为主了?有意思。"

他双手连弹,无数黑针如雨点般射来。老祖拔刀挡在众人面前,刀光如幕,将大部分黑针击落。

"阿兰!"楚阳急道,"禁地还有其他出口吗?"

阿兰摇头,突然眼睛一亮:"等等!婆婆说过,上任圣女留下了东西..."

她跑到祭坛前,用力按下上面的一个隐秘凸起。祭坛"咔嗒"一声移开,露出下面的暗格,里面放着一封信和一个小布袋。

毒手药王见状,脸色大变:"拦住她!"

黑衣人一拥而上,楚阳等人奋力抵抗。阿兰趁机打开信,快速浏览后,惊喜地叫道:"我知道万蛊鼎在哪了!"

她打开布袋,里面是一撮青灰色的粉末。阿兰毫不犹豫地将粉末撒向空中,同时念动咒语。

粉末在空中形成一团云雾,紧接着,洞中各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无数毒虫从缝隙中爬出,如潮水般涌向黑衣人!

"万蛊粉!"毒手药王惊呼,"快撤!"

但已经晚了。毒虫疯狂攻击黑衣人,惨叫声此起彼伏。毒手药王勉强用毒烟护住自己,但也被逼得连连后退。

"走!"阿兰带着众人冲向祭坛后的石壁,用力一推,竟然露出一条狭窄的隧道!

五人钻入隧道,阿兰最后进来,再次撒出一把粉末。隧道口立刻被蜂拥而至的虫群堵死,暂时阻挡了追兵。

隧道一路向下,最终通到山脚的一条小溪边。众人不敢停留,沿着溪流狂奔数里,直到确信甩掉了追兵才停下。

"现在能说了吧?"唐小柒喘着气问,"万蛊鼎到底在哪?"

阿兰展开那封信:"上任圣女说,她把万蛊鼎交给了药不死,藏在...药王谷!"

"什么?"苏沐晴惊呼,"在药王谷?"

老祖恍然大悟:"难怪药不死那老家伙对苗疆的事讳莫如深!原来还有这段往事!"

楚阳思索道:"我们必须回药王谷。但毒手药王肯定会在路上设伏..."

"我知道一条秘密小路。"阿兰自告奋勇,"我带你们去!"

"你?"唐小柒惊讶道,"你不回苗寨了?"

阿兰低下头:"婆婆让我继任圣女,但我连最基本的养蛊都不会...找到万蛊鼎,才能回去振兴寨子。"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跟你们一起去药王谷!"

楚阳看着这个勇敢的少女,点点头:"好,我们一起走。"

五人稍作休整,便启程北上。药王谷,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惊喜?万蛊鼎又藏在何处?这一切,或许只有药不死本人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