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如命的顾宴寒,突然为乐坊的花魁歌姬一掷千金。
歌姬出身低微,却颇有风骨。
她拒绝顾宴寒:“我宁做穷人妻,不为富人妾。”
苏绾绾越不肯低头,顾宴寒越是着魔。
他忘了侯府还有个曾提亲九十九次才娶来的夫人。
我没有哭闹,只在他每次让我伤心时,就剪碎一个香囊。
我为他做了九十九个香囊,全部剪完时,我就彻底离开。
第一个香囊剪碎时,是他为了听她一曲,在乐坊待了整日整夜,没来我的二十岁生辰宴。
第五十个香囊剪碎时,是他为了给她祈福,逼我在冰天雪地的佛寺跪了三天三夜。
第八十个香囊剪碎时,是他让我拿出侯府的传家玉镯,他转送她,为博美人一笑。
……
转眼间,我只剩下四个香囊。
“夫人,绾绾今日入住侯府,日后你伺候她,让她在侯府过得舒心。”
我的心狠狠一疼,摸着一片平坦的小腹。
“顾宴寒,我们的孩子没了,你知道吗?”
这是我和顾宴寒的第一个孩子,我们盼了五年。
怀上后,我没有声张,本来想等胎像稳了再告诉他。
但昨天顾宴寒没救我,让我失去这个孩子。
他怔了片刻,而后冷冷开口。
“你什么时候有了孩子?不要为了争风吃醋,就编这种谎言。”
我自嘲地笑了笑,又解释:“不是谎言!”
顾宴寒打断我,继续云淡风轻地嘱咐。
“绾绾饮食挑剔,日后侯府的一日三餐,都要做十菜三汤,不能重样。
“另外,你收拾一下搬去客房,让她住这间最好的正房。”
我不可置信:“顾宴寒,如果我说不呢?”
他责备地看着我,示意丫鬟小厮将我的东西打包好。
“别忘了你爹爹已经病入膏肓,侯府每年为他吊命,花了很大一笔钱。”
他说完,转头看向苏绾绾,一脸关切。
“你今天起得早,饿了没?我们去前厅用早膳。”
他们走后,房门关上。
我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床上,无声地流泪。
片刻后,我强撑着起身下床,一瘸一拐走到客房。
我拿着第九十六个香囊,用剪子轻轻绞碎。
这个香囊,是顾宴寒央求我做的。
“绣个鸳鸯,代表我们比翼双飞。
我带在身上,人人都要羡慕。”我为他做的这些香囊,曾经他每天轮流戴一个。
但苏绾绾出现后,他就再没有碰过它们。
就连昨天,在生死抉择的时候,他的选择,都不再是我。
昨天我回娘家看望重病的爹爹,路上却碰到顾宴寒。
他搂着苏绾绾,站在鸿兴楼前,谈笑间包下整个酒楼,庆贺苏绾绾夺得花魁。
我本想躲开,他已经转头看见我。
他眉头紧皱,向我走来,将我拖到一边。
“你跟踪我?”
我还没来得及摇头解释,他又说:“我说了和她只是玩玩,而你永远是侯府主母,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一辆马车突然出现,失控般地朝我冲来——
顾宴寒看了我一眼,立刻伸手想拉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