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条龙……服务这么周到的吗?艾莉娅越发觉得诡异。这哪里像是祭品该有的待遇?简直像是……被供养起来的客人?

她洗漱了一下,吃了些浆果和熏肉。期间,凯西斯就盘踞在宝藏山旁,看似在闭目养神,但艾莉娅能感觉到,他的一部分注意力始终在自己身上。

吃完东西,无所事事。艾莉娅开始打量这个巨大的龙窟。除了财宝,洞窟里其实很空旷。她试着往洞穴深处走了走,发现里面还有几个较小的洞室,其中一个里面堆满了各种书籍和卷轴,有些看起来古老得快要风化掉了。龙还看书?艾莉娅更加好奇了。

另一个洞室里则摆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巨大的竖琴、雕刻了一半的巨石、甚至还有一套明显是人类尺寸的、精致异常的白纱礼服,挂在石壁上,宛如一件艺术品。这些东西与整个龙窟的风格格格不入,像是被精心收藏起来的。

艾莉娅不敢乱动,只是看着。她越发觉得,这头龙身上充满了谜团。

一整天,凯西斯都没有打扰她。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假寐,或者整理他的财宝——艾莉娅发现,他并不是单纯地堆砌,偶尔会用爪子小心翼翼地调整某些宝石的位置,让它们能更好地反射光线,或者把一些看起来蒙尘的盔甲擦拭干净。

下午,艾莉娅坐在洞口附近晒太阳(如果透过岩缝洒下的光斑算晒太阳的话),看着云海发呆。她在想村子里的情况,在想会不会有勇者来“拯救”她。虽然这条龙目前看来并无恶意,但谁知道呢?也许他只是暂时不饿,或者有别的打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祖宗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她。是凯西斯。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低下头,将一个东西轻轻放在她旁边的地上。

那是一个用黄金和蓝宝石镶嵌而成的……梳妆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各种她叫不出名字的、散发着清香的头油和精致的梳子。

艾莉娅的头发因为昨天的奔波和睡觉,确实有些乱糟糟的。她看了看梳妆盒,又抬头看了看凯西斯。巨龙金色的瞳孔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用鼻尖朝梳妆盒的方向拱了拱。

这是……送给她用的?

艾莉娅心情复杂地拿起梳子,开始梳理自己栗色的长发。梳子触感温润,头油的香味清淡宜人。凯西斯就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梳理,喉咙里发出极其轻微的、近乎愉悦的呼噜声。

这感觉太诡异了。被一头传说中的恶龙围观梳头?

梳好头,艾莉娅尝试着用发带将头发束起。凯西斯看着她的动作,忽然伸出爪子,从旁边的财宝堆里精准地拈起一枚镶嵌着月光石的银色发夹,递到她面前。

艾莉娅:“……” 她默默地接过发夹,别在头发上。大小居然正合适。

凯西斯似乎满意了,重新趴回他的财宝山旁。

傍晚,凯西斯离开了龙窟一段时间。回来时,他带回了一头体型巨大的、已经被处理好的鹿。他当着艾莉娅的面,喷出细小的龙息,将鹿肉烤得外焦里嫩,香气四溢。然后,他用爪子撕下最鲜嫩的一条后腿,推到艾莉娅面前。

艾莉娅看着那块比她脸还大的烤肉,沉默了。她努力吃了半天,也只吃掉一小部分。凯西斯似乎也不介意,将剩下的肉慢条斯理地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