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喻柠，你今天好美!”
楚雪看着慢慢走出来的喻柠，眼前一亮。
红色旗袍勾勒着优越腰身，衬得露出来的肌肤愈发的白，以往披在身后的长发挽起来盘在身后，俏皮又优雅。
楚雪一把抱住喻柠，“好香好香，快让我贴贴！”
当着两家亲属的面楚雪猛猛夸赞，喻柠看向众人投过来的目光有些腼腆。
这是她第一次穿旗袍，拿回来那天在镜子面前试穿时也惊艳到了她。
穿上很合身，颜色也出奇衬肤色。
皮鞋沉稳踩在瓷砖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鼻尖似闻到淡淡冷木香。
喻柠转身，男人穿着黑色宽肩西装，身形高大利落，迈着长腿朝自己走来。
楚雪凑在她耳边，突然兴奋道：“喻柠我先撤啦！”
说着在她脸上飞快吻了一下。
见此场景，秦序臣神色微微一顿，垂眸淡淡看向喻柠，低沉着声音：“你朋友，好像不喜欢我。”
喻柠闻言没有忍住笑了一声。
那浅浅的半个梨涡好似锦上添花，吸引住秦序臣视线。
“她有点紧张。”喻柠解释。
察觉秦序臣看得眸色有些深，喻柠又补充：“真的，她只是有点小紧张，没有别的意思。”
其实不是有点，而是有亿点。
楚雪和她说过，秦序臣气场太强了。
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有种忐忑感。
“是么。”秦序臣口吻淡然，视线落在她脸颊上，话音微转，“她为什么亲你？”
对于这个问题，喻柠也有点懵。
这对于两个关系很好的女孩子来说很正常，但秦序臣应该没怎么见过这种场景所以有些不明白。
她该怎么描述呢？
略微思考片刻，喻柠温柔给出回答：“这其实是女孩子之间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
秦序臣微微有些沉默。
喻柠在此时感觉到秦序臣和她之间的差异，轻声问：“秦先生，你以前没有见过吗？”
见过的只有日复一日的文件和兢兢业业的员工。
秦序臣深沉眉眼微凝，透着淡淡的迷茫感。
“其实很简单呐。”喻柠弯着眉眼，来了当小老师的兴趣 ，“对待喜欢的人，就是会很想亲亲。”
“就像亲情的表达方式，小时候放学回到家里，爸爸妈妈都会一边亲我一下，刚刚楚雪亲我也是因为我们关系很好她很喜欢我，即便同性之间也会有这种行为存在。”
“秦叔叔秦阿姨肯定也这样亲过你啊。”
喻柠诚恳看着他，希望他可千万别误会些什么。
秦序臣眸色仍然凝着，似在慢慢回想，淡声说道：“我父母没有亲过我。”
喻柠眼神顿住，手指微涩。
她不应该解释的。
她是个坏人。
她勉强笑着缓解：“每对父母的表达方式不一样，不一定要亲亲的。”
“牵手，拥抱，都是爱的表现。”
想着找补回来，对上秦序臣那双深沉没有太多情绪的眸子，喻柠不自在地抿了下嘴唇。
总不能，都没有吧。
秦叔叔和秦阿姨看着明明很会表达爱啊。
*
经过刚刚那场尴尬的对话，喻柠感觉自己不敢再去看秦序臣。
本想甜言蜜语，没想到弄巧成拙在人心窝子上戳了两刀。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真的戳到。
订婚现场来的都是两方直系亲属，秦家那边座下除了秦阿姨和秦叔叔，其余面孔她都不太熟悉。
往后不经意看去，喻柠眼神微凝。
裴盛怎么也来了。
“现在有请两方交换信物。”
司仪主持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喻柠来不及愣神，将手里的戒指同秦序臣交换，不经意间擦过他指腹。
在触碰一瞬间，秦序臣眼神发生微妙的变化，然而看着喻柠，她并没有意识到，接过他递过去的戒指后老实站在一边，有点呆萌。
他低头看着被她擦过的指腹，眸色一片漆黑。
那一秒的触觉让他感觉到异样。
和上次一样，身体如电流穿过。
他并不喜欢这种失控感。
“祝贺秦先生和喻小姐佳偶天成，现在双方可以相互亲吻了。”
主持人走到台下，盛着满脸笑意，活跃着气氛召唤着下面亲友鼓掌。
气氛已经到这里，不吻也说不过去。
但，喻柠没和人接过吻，她现在也不好意思去看秦序臣。
脑子里一边想着亲吻可以免费蹭福气，一边又回想着前不久，秦序臣说小时候没被亲过。
虽然交换了戒指，双方的关系仍然处于不太熟的状态。
“在想什么。”她正想着，秦序臣已经走到她身前，眼神平静而专注看着她的脸。
一张伟大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喻柠怔了半秒。
随着对方的主动靠近，她微微发怔。
下面一阵惊呼。
秦序臣目光掠过她莹润水光的唇，只脸颊轻贴了一下她。
在下面看来，两人接吻了，鼓掌声音更加热烈。
短暂三秒，秦序臣已站回原来的位置。
最后一排，裴盛几乎要捏碎手里的酒杯。
仪式结束后，大家在一起合了影。
喻柠回到休息室短暂休息片刻，正吃着果盘，忽然响起敲门声。
楚雪吗？
喻柠上前打开门，看到是裴盛立马冷下脸作势关门。
裴盛强势闯入，喻柠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不等她开口，他一把攥住她手臂，以往冷痞含笑的眼此时微微泛红，“喻柠，我错了。”
“现在和我走好不好？”
“你是不是疯了？”喻柠震惊看着他。
裴盛眼底露出淡淡颓色，眸色清醒：“我没有说胡话。”
“你根本不喜欢他，他对你也没有感情，和他结婚只会让你痛苦。”
话音落下，门被猛然推开。
不等他反应，一记重拳毫不留情砸在他脸上。
裴盛松开抓住喻柠的手，往墙壁踉跄几步，险些坐下去。
轻轻擦掉唇角血迹，他抬眸看去。
男人正冷然地居高临下看着他，收回手压着戾气慢条斯理理着袖口，目光如寒潭幽冷落在他脸上，低沉着嗓音一字一句道：
“裴盛，你越矩了。”
看到是秦序臣，喻柠缓了一口气，不知不觉往他身后站去。
刚刚裴盛明显是带着醉意，那一刻她害怕他真的发疯。
如果秦序臣刚刚没出现，她那巴掌又将无情落在他脸上。
秦序臣侧眸瞥向喻柠，她脸色发白，显然受到了惊吓。
视线往下，手腕那里又红了。
随之目光再度落到裴盛身上，微垂的睫毛盖住眼底阴影，“不想找死——”
“就滚。”
身为堂堂裴家太子爷，何曾听到过有人叫他滚，只是此时看着站在秦序臣身后对他似乎十分依赖的喻柠，心脏感受到的是疼痛和酸涩。
从前，她也是像这样站在他身后。
如今躲着的，却是他。
那时秦序臣亲吻她时，他的理智全然崩溃。
酒杯碎掉扎进掌心里，也感受不到痛意。
“小柠。”
声音轻颤带着委屈，裴盛湿红着眼看向喻柠，“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可不可以，原谅哥哥？”
扑通一声，裴盛双跪在地上，冷俊的脸上再没有不可一世的桀骜，声音低到尘埃里，“求你，别和他结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