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怨毒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然后,他才不甘心地摔门而去。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苏晚压抑的哭声。
我没有去安慰她。
有些成长,必须伴随着痛苦。有些看清,必须经历心碎。
我只是默默地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帕。
她哭了很久,直到最后,哭声渐渐停止。
她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但眼神却变得异常清亮。
“阿辰,”她看着我,认真地说道,“谢谢你。”
我知道,江天在她心里,已经彻底出局了。
但我更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以江天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我。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ing。
而我,早已准备好了。
**三**
江天的报复,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也更阴险。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在村口的打谷场上帮着翻晒谷子,村支书领着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径直朝我走来。
村里人瞬间围了上来,议论纷纷。
“陆辰,你被举报了。”村支书的脸色很难看,“有人说你投机倒把,私自倒卖‘的确良’布料。”
投机倒把!
在八十年代,这可是个能毁人前途的大罪名。
我心里瞬间明了,是江天。
我看着那两个一脸严肃的公安,心里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觉得有些好笑。江天,你的手段,就只有这么点了吗?
“同志,这是诬告。”我平静地说道,“我就是一个农民,哪来的门路去倒卖布料。”
“我们接到举报,说你前几天去县城,跟一个布料贩子接头,还收了人家一百块钱的定金。”其中一个年轻公安厉声说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我心中冷笑。人证,恐怕是江天找来的托儿。至于物证,那一百块钱……
我立刻搜遍全身,果然,在裤子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沓崭新的人民币。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块。
我瞬间明白了。江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身上放了这笔钱,然后设计了这么一出栽赃陷害的戏码。
好一招“捉贼捉赃”。
周围的村民们看到钱,顿时一片哗然。
“天呐,真的是一百块!”
“看不出来啊,陆辰这孩子平时老老实实的,怎么干这种事?”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村支书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痛心疾首地看着我:“陆辰啊陆辰,你怎么这么糊涂!”
两个公安对视一眼,走上前来,拿出手铐:“跟我们走一趟吧。”
就在手铐即将铐上我手腕的那一刻,一个纤细的身影冲了过来,挡在我面前。
是苏晚。
她张开双臂,像一只护崽的母鸡,将我牢牢地护在身后。
“他没有!阿辰不是那样的人!你们凭什么抓他!”她的小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眼睛里满是倔强。
江天的身影,适时地出现在了人群外。
他靠在他的永久牌自行车上,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冷笑,眼神轻蔑地看着我们,仿佛在欣赏一出由他导演的好戏。
苏晚也看到了他,她瞬间明白了什么,回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愧疚:“阿辰,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然后,我拨开她,向前走了一步,直面那两个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