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该不会真的是您......”
瞧见她眼神闪躲,云泽心中一紧,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是这样的,你听娘解释!”
唐婉满眼愧疚,一双通红的眸子,倒像是受了委屈,抽泣辩解:“当年曦儿昏迷不醒,娘也是一时生气,吩咐牢狱中的嬷嬷口头教育绾儿,不料想......”
“可否听的明白?”
云绾冷笑着问道。
云泽脸上挂不住,心疼地搀扶着唐婉的胳膊,蹙眉驳斥道:“娘已经解释清楚,她仅是吩咐嬷嬷口头教育你,至于你为什么受伤,都是嬷嬷们自作主张,和娘没关系,你也不必为了点小伤斤斤计较。”
“你的嘴好似茅坑里的石头。”
云绾嘲讽地笑了笑。
“此话何意?”
云泽一愣。
“又臭又硬。”
云绾嫌弃地瞥开目光,不愿多看一眼。
“你!你这是何话?”
云泽怔愣在原地。
“我的话可有错?”
云绾起身,向前一步走到云泽面前,抬起倔强的眸子,讽刺道:“无论我说什么,在你眼中都是错的,唐夫人和云曦则不同,只怕她们说粪便是香的,你也会跪在地上尝上两口,笑着点头吧?”
“娘,你看她,待在牢狱里三年都不知悔改,倒是越来越野,您和爹爹纵容她,我作为兄长可不能坐视不管,必须教育她!”
云泽胳膊剧烈颤抖着,发恨地抬起手,便要给上一巴掌。
连声阿兄都不唤就算了,居然还把他描绘成一个小人形象。
亏他心疼云绾,亲自接她出狱,甚至为了帮她保住颜面,送了一颗夜明珠。
只不过最后皆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人家根本不领情。
“住手,泽儿,你要是气不过,就打娘吧,别打绾儿,娘看着心疼,呜呜呜。”
唐婉老泪纵横,死死抱住他的胳膊。
她此番前来,是有要事与云绾商量,自然不能惹怒她。
若是三年前,云绾瞧见她这副样子,还会天真地相信。
可此刻,她仅是淡淡一笑道:“那就按唐夫人说的做吧。”
“什,什么。”
唐婉愣了愣,看着云泽宽大的手掌,立即改口:“泽儿若是打我,那便是不孝,会挨板子,还是别打了。”
“你想故意害我是不是?”
云泽收起手掌,狠狠瞪了云绾一眼。
云绾勾唇浅笑,声音轻薄却透着冷意:“唐夫人到此上演一番苦肉计,不知所为何意?”
“绾儿切勿多想。”
唐婉抽泣着擦拭泪水,余光瞟向躲在门口的云曦,歉意道:“娘听说你和曦儿方才在生辰宴上闹了矛盾,特来向你道歉。”
“娘,您就是太偏心云绾,曦儿可是您亲生女儿。”
云泽愤愤不平。
“勿要胡说,在我心中,绾儿和曦儿都是娘的心头肉,是要一碗水端平的。”
唐婉蹙眉斥责,转而柔声讲情:“这几年曦儿确实被我惯坏了,方才娘已经教训了她,她已经悔改,请你念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原谅她一回,曦儿,还不快进屋道歉!”
不等云绾拒绝,一道哭声从门口传来。
“妹妹,方才是姐姐的错,姐姐向你赔不是。”
云曦迈着步子进屋,绕到云泽身后。
怯生生的目光盯着云绾,好似担心受她欺负。
“你走吧。”
云绾觉得碍眼。
明明是云曦的错,却摆出一副受害者模样,令人作呕。
听到这,云曦双眼一下子就红了,委屈掉泪:“妹妹若是不原谅我,那我就一直待在这里,等到你原谅我为止。”
“你闹够没有!曦儿哭成这样,居然还想刁难她。”
云泽看不下去,拉过云曦护在身后。
“你们三人未经我的允许便闯进房间,撒泼打滚地乞求我原谅,究竟是谁没有闹够?”
云绾脸色不悦。
“呵...娘和曦儿是看你可怜,主动给你台阶下,别不识好歹!”
云泽心中烦躁,不明白云绾怎么想的。
出狱后仿佛变了个人,不再懂事,更像是穷人家的贱丫头。
“我不需要,你们走吧。”
云绾转过身,懒得浪费口舌。
“你!”
云泽怒意顿起。
一旁的云曦连忙抱住他的胳膊,摇头道:“阿兄莫要动怒,一家人自该和睦相处才是,为了表达诚意,我给妹妹备了一份礼物。”
“来人,快些呈上来!”
不一会,一个佣人端着木盘走进屋内。
“天气转凉,我担忧妹妹夜晚着凉,特意吩咐裁缝做了件毯子,送给你。”
云曦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送她礼物作甚,她也配?”
云泽冷哼一声。
见她不予理会,云曦故意绕过身,把毯子递过去。
云曦瞧见一张黄色毛毯,忽觉莫名熟悉。
她伸手轻抚,熟悉的质感和毛色......
“妹妹可否喜欢?”
耳边传来云曦的询问,云绾睫毛颇动,眸子渐渐变得猩红,双手紧攥成拳。
“妹妹......”
云曦弯下腰,还想再问,不料一双手忽然伸来,紧紧掐住她的脖颈。
“啊!”
唐婉惊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云绾发疯地将云曦扑倒在地。
“阿,阿兄,娘,救我!”
云曦脸色憋得通红,几乎喘不过气,手脚挣扎着。
“你疯了,快松开曦儿!”
云泽率先反应过来,拳头用力捶在她的身上,却不起作用。
“贱人,你为什么要杀死阿黄,那是我娘的狗,你凭什么杀它!”
云绾承受着疼痛,怎么也不肯松手。
阿黄是条狗,是母亲留下来的唯一活物。
回到公府后她便四处寻找,结果不见踪迹,不料被云曦杀死,皮毛被做成了毯子。
“什么...这是阿黄?”
云泽闻言一愣,看着熟悉的毛色,惊讶道:“曦儿,你怎么会......”
他知晓阿黄是云绾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是条忠犬。
“我,我也是出于好心,想帮妹妹做件毯子。”
云曦喘不上气,双手本能地捶打她的脑袋。
“松手,你快松手啊,曦儿要被你掐死了!”
唐婉扯着云绾的头发,着急大喊。
见她疯了一般,不肯松手,唐婉四处张望,跑到梳妆台前抱起椅子,朝着她的脑袋狠狠砸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