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音哑口无言了好长一段,“我就是玩不起,不行?”
傅砚礼掐她的脸,力道颇重,“你不是玩不起,你特么就是存心耍我。”
脸被掐得很痛,姜音弱声:“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就成我耍你了?”
她的脸蛋过分水嫩,稍稍用力就见红指印,更别提傅砚礼一时没控制住力道。
刺目的红痕似灼伤了他的手,他缓缓松了劲:“你情我愿好好的,你说不愿意就不愿意了,不是耍我是什么?”
姜音扯唇,“明白了,只能傅二公子先说不愿意,傅二公子没腻味之前,我一个小老百姓,没资格喊停。”
傅砚礼有些无力,“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人?”
姜音阴阳怪气地哼了声。
傅砚礼:“……”
“没说不离。”
姜音乜他,“有条件你就说,我们好聚好散。”
傅砚礼刚要出声,姜音抢先开口:“生孩子免谈,其他的都可以商量。”
他默默盯着姜音微鼓的香腮,嗓音透着疲惫的倦意:“离婚可以,至少等一年,等老爷子寿终正寝。”
姜音微拧烟眉:“你真不打算和爷爷说实话?”
傅砚礼降下车窗,点烟,“老爷子又不是傻白甜,我们真不真,你以为逃得过他老人家的火眼金睛?”
姜音讨厌烟味,一秒不带犹豫的,立马坐回副驾驶。
傅砚礼烟瘾不重,刚结婚那年,姜音甚至不知道他抽烟。
是有一次,她半夜迷迷糊糊地醒了,鬼使神差跑到阳台从背后抱他,才惊讶地发现他躲在冷风里抽烟。
他那时候很尊重姜音,见她欲言又止,当即掐了烟,还解释说只有压力特别大的时候才会抽。
再然后,他就去了美国。
理由是公司的核心技术出了问题,亟待解决,异常棘手。
实则姜音隔一阵就会收到境外号码发来的彩信——傅砚礼和姜知予在美国餐厅的约会照。
各种角度的偷拍。
她为此猜忌、嫉妒、怨恨、心理扭曲,甚至差点直接飞过去“捉奸”。
好在那个境外号码时不时会提醒她一句:人家才是青梅竹马。
如果没有姜音横插一脚,他们本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
她没有正宫的底气,只能笨拙地试探傅砚礼:「需要我过来帮你吗?」
那头秒回:「不用。」
又补一句:「老婆担心我了?」
姜音忍着心间酸涩和滞痛:「嗯,希望你早点回来。」
傅砚礼后面是如何敷衍她的,她已经忘了。
思绪飘得太远,姜音猛然回神,“如果爷爷知道,更没有瞒的必要。”
傅砚礼理性得近乎冷血:“老爷子知道,族里那些人未必耳聪目明,剩下的一年时间,我不允许自己有任何把柄落在他们手里。”
姜音望进傅砚礼黑曜石般的瞳仁,第一次察觉这个男人如此锋芒毕露,野心勃勃。
剑芒一般,劈开了他二十多年的温润无争和敛锋藏拙。
“好,就一年。”
春夏秋冬,很快就过去了。
傅砚礼冷白的长指轻轻一点,烟烬掉落。
他嘴唇翕动,正要说什么,察觉到姜音的手机响了,生生忍住。
是宁曦的好友申请,姜渡推荐的名片。
姜音直接同意。
宁曦秒发来一长串语音,姜音转成文字:
「小音,你快来啊,我是个事业上升期的女明星啊啊啊啊啊!单独和你哥这种上市公司老总吃饭,要是被狗仔拍到,明天热搜得炸!」
姜音嘟唇:「所以我只是你们用来迷惑狗仔的烟雾弹?」
宁曦发过来个“求求了”的表情:「别搞我狗命啊,我已经和你哥吃上了,你不来我会死哒!」
姜音被逗笑:「等着,马上来救你狗命。」
宁曦秒发:谢皇上jpg.
姜音摁灭手机屏,一转眸,傅砚礼的视线还兴致正浓地停在她手机屏幕上,根本没有心虚理亏的反应。
“你这人什么毛病?怎么总是偷看我和别人聊天?”
傅砚礼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怎么?你背着我在网上和别人聊骚?”
姜音拧眉:“你才聊骚。”
傅砚礼掐灭了烟,“既然没聊骚,你心虚什么?”
姜音和他讲不清楚,“开门,我要下车。”
傅砚礼傲娇得不像话:“先送我回家。”
姜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没长手脚?又不是不会开车。”
臭毛病,惯的他,奴役人越来越理直气壮了。
“我好像喝酒了呢。”
姜音一窘,“你司机呢?”
“没让他跟来。”
“那叫代驾。”
傅砚礼将手机往后座一扔,“免费的在这,我还叫什么代驾,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姜音:“……”
硬了。
拳头硬了!
“我来叫,我来帮尊贵的傅二公子叫代驾,用我的钱总行了吧!”
姜音刚点开软件,左侧冷不丁伸过来一只大手,夺了她的手机扔向后座,顺手得很。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多脏话争先恐后涌到姜音嘴边,导致她一时不知道该问候傅砚礼哪位亲戚。
“你的钱也不行,我们老傅家的男人没有吃软饭的习惯。”
果然,人在极致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声,“合着我在傅二公子眼里就是个免费的劳动力?”
傅砚礼眉峰轻抬,俊逸风流得不像话:“那刚刚,我不也是你极致愉悦享受的——”免费劳动力。
姜音连呼带捂的给了傅砚礼一巴掌,“闭嘴,我送你回去!”
一路风驰电掣。
开门下车的时候,傅砚礼甚至有点腿软。
车门关紧的刹那,姜音一脚油门,车身火箭般冲了出去。
傅砚礼冷笑一声,落寞走进别墅。
“先生回来啦?”张姨的眼神偷偷往外瞟。
傅砚礼咬牙切齿:“不用看了,她去野了。”
张姨不敢说什么。
小夫妻还挺默契,轮着不着家,轮着独守空房。
总是这样,啥时候才能要个娃娃哦。
白瞎了两个人这么好的基因。
洗完澡,傅砚礼鬼使神差进了姜音的衣帽间。
一橱柜崭新的名牌包,都是他送的。
姜音从来不背。
愣了会儿,傅砚礼拨通了《铁路》导演的电话。
导演说宁曦的经纪人也在联系他,宁曦的个人资料和过往作品他都挺满意。
现在无非就是在三个女演员之间纠结。
傅砚礼:“现在呢?”
导演秒懂:“我说真心话,我真是和傅总眼光一致,三个人里头,我最看好的就是宁曦。”
傅砚礼淡淡“嗯”了声,“那就定她。”
“好嘞好嘞。”